算是有了点儿知名度,如果不出意外,下一年的生意当然不会比上一年差。
沈宏博跟苏春华睡的房间就在厂子里,即使躺在床上似乎也能闻见院子里传来的咸香。
沈宏博摩挲着苏春华的手,不过短短一年,苏春华的手上已经长了一层薄茧,一摸有点儿剌手。
平日里虽然他也没多想过,可是这一旦想起来,又不禁有些心疼,抠着她的薄茧低声问:“疼吗?”
苏春华不禁让他问得笑起来:“你见过谁家茧子疼的?傻了吧唧。”
一般情况下,当女人骂你傻的时候,就证明你的举动取悦了她的心。
沈宏博也不反驳,只轻叹了一口,再出口的话更是顺耳了许多:“等再干几年赚够让你跟儿子享福的钱,咱们就把这买卖盘出去,太累人。”
他们虽然号称是老板,但平时干的活却一点都不比伙计少。
不然作为老板娘的苏春华也不会磨这一手茧子。
苏春华收回手来,自己借着窗外的月光看了看手上已经有些洗不掉的酱渍,轻笑了笑:“累点儿我倒不怕,你只要别跟人家似的一有钱就起些花花肠子就行。”
“傻子,你把我当什么人?”沈宏博也不禁有些失笑,伸手在苏春华头上敲了一记。
两个人又来回地斗了几句嘴,沈宏博才开口跟她说起了正事:“你说,咱们下一年再只腌这三池咸菜是不是太少了?我想再在东墙那边的空地上砌上三口大池子,多腌两样。现在不是兴那些包装的小袋咸菜吗?咱也进两台机子,包装包装,一袋就比散着卖多出了好几毛的利润。”
散装的咸菜卖出去的时候都是按斤,但装在袋子里就是按袋了。
一大袋脆芥蓝顶多也就装个三两,价钱却能卖到散装三两的两倍。
苏春华听见他说的,不由得吃惊地咦了一声。
“怎么了?”沈宏博问道。
苏春华从床上支起身子看着他,奇怪的开口:“云晋这小子还真是神了,前两天还跟我说你肯定想要扩大什么规模,今天你果然就跟我说了。”
沈云晋这一年来的懂事程度本来就让他们两口子深感安慰,这会儿听见老婆这么说,沈宏博顿时也来了兴趣,笑着问道:“哦?那他还说什么?”
“他说扩大规模是好事儿,但是一定得有方向,最主要是得把穆叔给哄好了……你说这小子跟谁学的,心眼怎么这么多?”苏春华说着,大概是胳膊撑得有点累,又慢慢地躺回了床上。
沈宏博嘴角的笑顿时又加大了许多,满面得色地回答:“当然是跟他爸学的。”
“臭美!我还觉得是跟我学的呢 !”苏春华笑着白他一眼,“不过你别说,云晋说的还真有些道理,穆叔整天挂嘴上的就是腌菜贵精不贵多,你要是真想一下弄那么多,还真得跟他好好商量商量。”
沈宏博虽然平时对穆师傅尊敬有加,但那是念在他的年龄在那。
这会儿听见苏春华这么说,他就免不了有些不满:“我一个老板,想干嘛还得跟个师傅商量?”
“穆叔那臭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你还想跟他吵上一架?要我说,人家是个有真本事的,像儿子说的,该哄还是得哄着,多腌多少分量,总共腌哪几样,你跟人家商量商量,人家肯定觉得自己受了尊重,心情一好,说不定把什么以前没露出来的看家本领都跟你说了。”
其实最后这句话也不过就是苏春华随口拎出来的一句,可没想到却真是说在了点子上。
过了两天,沈宏博特意在馆子里叫了几个菜,跟穆师傅推杯换盏之间,就提起了下一年的计划。
这提之前自然免不了把穆师傅好一顿夸,这溜须拍马的功夫,沈云晋在一旁听了都忍不住觉得爸爸没走上仕途真是白瞎了他这个人才。
穆师傅果然被沈宏博这一通夸得云里雾里,一张脸也喝得红通通。
不过听见沈宏博说要再加上几口大池子,甚至还想再买个二十多口缸,还是二话不说地就冲他摆起了手:“不行不行,宏博,我老穆实话跟你说,这菜,咱们不是不能腌,但是腌多了顾不过来,味道肯定没现在好一大半,到时候都卖不出去砸在手里,你的钱可就都打了水漂了。听叔的,叔总不会害你。”
这回,沈宏博还没开口,沈云晋就在一旁插起了话:“那到时候多请几口人不就行了?”
沈宏博也赶忙顺着儿子的话头接下去:“是啊,穆叔,咱们到时候多请些人,就是您兑料兑得辛苦一些。”
沈云晋也没给穆师傅再开口的机会,紧接着就笑起来:“穆爷爷,我不早就说了,今年您腌的菜肯定能卖遍清水,现在我们班的同学可都喜欢吃您这一口,对不对,哥!”
说着,他还在桌子下面踢了踢顾东源的脚。
顾东源哪里知道他们同学爱吃咸菜还是爱吃冰棍,不过只要是沈云晋开口问的他一律都只会点头承认:“嗯,是啊,都喜欢。”
沈云晋满意地看着他配合的样子,连忙又对着穆师傅接着道:“我看啊,等到明年说不定咱们厂子的咸菜就已经称霸清溪了!”
清溪就是他们清水县所属的市。
穆师傅早就被沈宏博灌的迷迷糊糊的,这会儿听见沈云晋的吹捧就更是晕乎,不免也觉得自己本事滔天起来。
只不过嘴里却还是一如既往的谦虚:“小鬼头,就知道胡说!”
沈宏博知道儿子这是在帮自己灌mí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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