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萧楚谦抱着胳膊,得意地扬起了眉:“那自然是。”
凌璟摇了摇头,也低头看起了手心里的信,是沈乐心写给他的,他其实很惊讶,之前四个多月一点音讯都没有,他几乎不用猜就知道沈乐心必然是被凌祁祐给软禁了,然后今日,突然收到他的来信,信里还说他在京里过得很好,儿子也很好,让自己不用担心。
只是,怎么可能不担心?
而且,沈乐心还在信里提醒他,别再在萧楚谦身上下功夫劝说他离开凌祁祐,甚至要他把小馒头的事情告诉萧楚谦?
凌璟瞪直了眼睛,沈乐心这是转性了?还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事实上来说,他一直不告诉萧楚谦这事也是因为清楚萧楚谦若是知道太子是他的儿子更是不可能会离开凌祁祐,当然他不是故意想拆散他们,只是怎么都觉得自己这大侄子不愧是当皇帝的,也跟他爹一样狠起来的时候是真狠,他是当真担心日后萧楚谦会被凌祁祐弄死。
所以显然,他对凌祁祐的了解是远不如萧楚谦的。
萧楚谦见他看着手里的信发呆,好奇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有,”凌璟把信收了起来,想了想,笑眯眯道:“等回京了再说。”
京城。
凌祁祐走上城楼,举目四眺,护城河之外是延绵山丘,辽阔无际。时值初秋,依旧是漫山遍野红花绿草,没有半点萧条之感。
身后帽子扣住了半边脸的沈乐心跟了上来,也轻眯起眼四处看着,片刻之后,轻笑了起来。
凌祁祐有些疑惑地看他一眼,笑问:“怎么了?”
“京城的风景确实是好,也难怪人人都向往这里。”
凌祁祐微挑起眉:“哥哥也是这么想的?”
听他这么喊自己,沈乐心怔愣了片刻,眼里的笑意更浓了几分:“原本没想过再回来的,凌璟说要上京来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想看看小时候爹爹在这边河边亲手种过的树,想来看看,就也跟着来了……”
凌祁祐听得有些意外:“你不是……”
“陛下以为我是特地回来找陛下麻烦的?”沈乐心说着摇了摇头,因为凌璟,他原本确实打算忘记从前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底是低估了自己心里藏着的那只魔鬼,好在,最后的结果虽然出乎意料,却也算是另一种收获。
凌祁祐抿了抿唇,没有再说,沈乐心却突然岔开了话题,问他:“我听人说那个林覃被处死之后京北军营的总兵一职一直空着,你是想给萧楚谦?”
凌祁祐没有答,视线放空落在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从前就是统领京北京南军营的啊。”
是,萧楚谦从前就是统领京城驻军只手遮天的将军,后来被凌祁祐拿下血洗了他全部的势力,如今他却又打算把京北大军总兵的位置给他,在旁人看来,难免有些朝令夕改的意思,也显得他之前的举动很是可笑,沉默了许久,凌祁祐才幽幽叹道:“你觉得我是因为对他心软了才这般?”
自然不是,其实稍微一想,沈乐心也知道,凌祁祐是想分他舅舅的权,即使徐重卿面上没有兵权在手,但他手里那道符印,始终是一个隐患,而凌祁祐能用的人,放眼整个朝堂,竟然也就只有萧楚谦。
至少只有萧楚谦,凌祁祐可以确信,他绝对不会投向徐重卿。
“这么算起来,陛下其实还是信任他的……”凌祁祐对萧楚谦的心思显然很纠结,明明有情却又放不下心结,但在沈乐心看来,那姓萧的虽然人讨厌了些,对凌祁祐还是足够好的,凌祁祐给他的感觉比小时候还要寂寞些,日后能有个真心对他好一心一意为他的人一直陪着他,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凌祁祐没有接话,沈乐心习惯性地手指绕着自己过长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着:“陛下其实若是信得过凌璟,可以在削藩之前最后用他一次,既然徐重卿他说那道符印送回了江东祖屋供着,还说你若是出巡江东就带您去看,你就如他说的,去江东就是,到时候他若是还抵赖不肯交出来,可以直接叫江东驻军将他拿下,他那道符印就算能调兵也只能调动得了京里的兵马,在江东,那些人是不会听他的。”
但前提是,他得当真信得过凌璟,若是担心圣驾当真去了江东会被凌璟挟持,这事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而徐重卿敢以这样的借口搪塞他,也是摆明了笃定凌祁祐不会敢亲临江东。
凌祁祐再次沉默了下去,良久,才呢喃道:“……他是朕的舅舅。”
沈乐心撇了撇嘴,当年的事,是徐国公做下的,徐太后不知道,但徐重卿身为徐国公的儿子未必就不知道,他是实在对这个徐国舅无甚好感。
“朕若是当真处置了他,母后……会伤心的。”
这也是凌祁祐最矛盾的地方,徐太后只剩这一个弟弟,他不能不顾及他母后的感受。
沈乐心没有再说,目光也落到前方,突然亮了眼睛:“他们来了!”
凌祁祐抬眼看去,远远有车马队过来,按着预定的行程,萧楚谦和凌璟确实是今日到京,大军都在江东,他们是轻车简行,只带了几百人回京来,出发之前萧楚谦上的奏折这段时日一直摆在昭徳殿御案最显眼的地方,而今日,凌祁祐突然提出宫踏青,要沈乐心陪着一块,沈乐心自然也不揭穿他,便就跟着他一块出了来,凌祁祐是微服出巡,一共也就只带了几个亲信随从,俩人在京里转了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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