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之前那些玩笑话现在会一句一句往外面蹦,比如那天问梁谨言,你通常都会写歌来追人么,如果你追我我可以考虑,或者是那天颁奖时莫名说出的不如我帮你拍mv,反串女角都可以。
纪明亭不懂自己游戏人间这么多年,突然对这个之前一直有敌意的人产生了兴趣,而且看上去不够单纯。
那天早晨梁谨言按着太阳穴对他笑着说喝醉真够戗,全身没有力气,罗砚勾着他腰,眉头皱的紧紧,说坐我车我送你回家,然后一起离开。那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可能是一个一起长大的玩伴,也可能是一个自己很有好感的朋友,或者是一同失去。
纪明亭分不清楚这两者,哪一件对于自己打击更大些。
梁谨言现在的唱片公司似乎也知道无力挽留,因此拼着命想榨取他的最后剩余价值,在他还录新碟的时候便已经开始筹备他的演唱会,于是每天除了录歌便是健身,忙的晕头转向之余倒快忽略了那个最近没接戏也没有宣传的恋人。
肖扬给罗砚的剧本仍然是一本也看不下去,干脆帮父亲的基金会做事,去了非洲一个星期,回港之后开慈善义卖会,星罗旗下歌手悉数到场,还有众多名流和艺人。
凌溯也在嘉宾之中,与另一位荷里活影星携手出席,引来了一帮黄头发绿眼睛的记者。
罗砚捐出的拍品是自己在非洲时拍的一张照片,穿着当地的民族服饰脸也应景的涂了些黑色的油彩,只不过烈日下晒出了一些汗,流在脸上倒像隔着铁窗晒了一整天的太阳,本身白晳的肤色露了一些出来,看上去有些滑稽。
但是笑容明亮的晃眼,与身边围着的一群瘦小的孩子一起,闪着光的几排牙齿,和几乎看不到眼睛的笑脸,感染力十足。
罗砚直到那晚才知道原来自己真的值钱,一张放大的照片,底价已有五万港元,到场的几位名媛也是不断加价,叫至三十万时凌溯加入战团,最终五十万入手。
司仪将她请上台,自是免不了夸一番她的爱心。凌溯看向拿着相框准备颁给自己的罗砚,说五十万能不能多一个拥抱。
司仪在一旁调笑着说不是吻戏都拍过么,然后从罗砚手中接过相框说怎么我从来没这么好命有美女投怀送抱,罗砚好羡慕你。
罗砚笑,上前拥住凌溯,在她耳边轻声说谢谢你帮我做头条。
凌溯手勾上他脖子,说谁叫你不主动,我都对媒体放话要你追我了,一点表示也没有我很尴尬的。
下面闪光灯一阵乱闪,罗砚心想这次总算不用沾纪明亭的光了。
酒会完了之后已是十一点,罗砚打电话给梁谨言,响了好几声之后才听到那边气喘吁吁地说喂。
罗砚皱着眉,问你在哪。
健身啊,演唱会要连开七场。梁谨言肩膀夹着手机,坐到地板上叹气。
罗砚嗯了一声,说在哪里我去找你。
罗砚到了舞蹈室的时候梁谨言正躺在地上,呼吸沉重着胸口起伏,看到他来只是偏了偏头,露出一个微笑。
罗砚坐到他身边,说不是传言梁天王的个唱没有嘉宾没有舞蹈没有安可是卖点,怎么还要练舞。
梁谨言说没有跳舞啊,刚从健身室出来,看到器械就已经全身疼了,到这里来休息一会。语气听起来可怜兮兮,罗砚看着觉得可爱,俯下身子去吻他。
没一会梁谨言推开他,说不行了气都喘不上来,太累了。
罗砚躺下来和他并着肩,伸出手拖住他,说我最近倒很闲,不然晚上我都来接你。
梁谨言眯着眼笑,说那早上送不送。
你如果忍心的话我是不介意啊,反正香港不大我每天起早开一小时车去你家不算什么的。罗砚也眯起眼,笑的假惺惺。
不想你吃苦又不想放弃专属司机的福利,怎么办?梁谨言笑的两腮都有些僵,打起精神来应付着没营养的对话。
怎么办?罗砚凑近他的脸,仍然是假笑。
梁谨言看着眼前笑得不怀好意的罗砚,心想自己明知他在下套,怎么还乖乖往里面钻。狠狠捏了一下他手指,说快拉我起来,先去我家收拾东西。
罗砚翻过身压到他身上,说我家有台球室锻炼体态,有按摩浴池放松身体,还有很大的双人床……
话音消失在落下的吻里,梁谨言四肢酸软无力,已分不清到底是那些器械还是眼前的罗砚更折磨人。
十六
演唱会当日纪明亭与罗砚拿了票去红馆,记者在入口守着众多明星艺人,准备拍纪明亭时见到同行的是罗砚,失望的表情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只敷衍地拍了几张照片了事。
罗砚笑,说想不到我们俩行情这么差,早知道不叫你来,看能不能有些休假的记者被报社拉着加班去夜店拍你与名模跳辣身舞。
纪明亭说梁谨言的演唱会我自然是要来看的,可惜他从来不请嘉宾,不然我也可以帮他站台给他换衣服或上厕所的时间。
说话间灯光已经暗了下来,音乐声响起的时候梁谨言拿着话筒走到台前唱,是第一张专辑的歌,不算大热,但梁谨言十分喜欢,后来每次开w时也习惯拿这首歌开场。
梁谨言近日的健身并没多大成效,身材还是太过清瘦,若不是追光与衣服上缀着的亮片,怕是要湮没在四面的舞台上。但是一开口便有了那种气场,本来嘈杂的看台突然静下了不少,纪明亭与罗砚手扶住防护栏,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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