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几位公子小姐量身裁制新衣。”
净念这才想起来,似乎昨夜里男人也对他提起过。
“看时辰,布庄的人也该到了,”北门掬整理好书册,走至净念身前,“我领你过去吧!”
“新衣冠,”净念想了想,出声问,“做什么?”他总觉得,最近这段时日,所有人都在秘密地筹备着大事一般。
不少他没见过的人——索翰华那些四翼部的骨干,都悄悄地来到了栋丘。还有他的兄弟们,以及两位妹妹,也都全部聚到了这里。
北门掬笑答:“破旧立新,自然需要换掉所有旧的一切了。”
破旧立新……净念若有所思,隐约猜测到什么了。
数日后,一道诏书,彻底确认了净念的猜想。说是诏书,实乃伐讨之檄文。文中如是说道:
“盖知世有明训,溯古传今:曰孝者,此乃为先;曰忠者,是为良纯;曰仁者,温良相亲;曰义者,贤昭美隽;曰情者,本性慈心;曰理者,根本固然。
前文华亲王索翰华,奉尊天之恩泽,承先帝之荣宠,蒙太后之眷爱,集兄弟之恺悌,受四民之厚德,是拥享华贵福禄。
然其心无恻,太后薨逝,昭然不思悲悼,以为不孝;其心有二,彰明逾天子之尊,是为谋逆,以为无忠;其心存歹,顾己之私,为毒为祸,煽惑动乱,以为非仁;其心叵测,撩蓝苍之乱,策三州之叛,以为乏义;其心少怜,岁方垂髫,屠杀幼弟,及至而立,迫害其妻,以为寡情;其心藏祸,积虑谋反,悖天理人德,反祖制宗规,以为灭理。
自是天恸地斥,君怒民怨。虎豹之徒,不可容也;狼子野心,不能纵之;恶人妖鬼,不得生矣。故部伍遣派,以九土之兵者,伐讨虎豹之辈;摇旗鸣鼓,以武威之师者,戮野心狼子;越土起征,以大聿之英豪,歼恶人妖鬼。救吾民于不测,拯吾国于乱患,复吾之天下以平宁!”
檄文一出,举国大惊。到底是朝政之事,秘辛之闻,除了那些权臣外,寻常人哪里知道这些事?故而,即便有人对去年三州叛乱心存疑惑,也着实没有把这一切联系到索翰华的身上。
对于文华亲王,民间只是听闻到一些细枝末梢的传说而已,如他倍受圣眷,如他才俊百巧,如他性情温雅,只除了去年太后薨逝,这位王爷因为没有赴京送葬,而被皇帝怒斥贬责。
皇帝的诏书里,又罗列这位王爷的十数条大罪。
就在民众还未对这些罪名反应过来时,北方三州又传来了一条告令——如同应和皇帝的檄文般——道是,天子失德、民心不稳、国势衰微,今皇帝索韦昶已然不配真龙之身。年初时,栋丘又降天雷,城北五土庙内出现了镇国之宝“社稷旋斗极日月五足山河鼎”。
三州府顺天意,应北聿国民心,拥立索翰华为三州之王,建“北庭”,以剿伐旧国之主,定大聿江山之稳固。北庭之都,定于福泽之地栋丘城。
而三州拥王,自是少不得拥王之大典。
随着朝廷与“北庭”两方的檄文与告令发出,原本缓和下来的南聿凉水一线战事又再度卷起。大将军李岩等人于战场上不能脱身,只发出将军令,率自己的部伍,誓拥索翰华为王。
居战场千里之远的栋丘城,没有收到多少影响。民众对于三州拥王一事,反应虽然各异,但到底多是只想着能够早日安定便好。或许在不少数人来看,索翰华与索韦昶都是皇家之人,换哪一个人做皇帝区别并不大……只要战事不会波及到自己。
当然也有不少文人儒士,则多是对索翰华进行笔诛墨伐——不过是为快意空谈,于双方局势影响不大。
“十天之后,便是良辰吉日。”
净念听着北门掬讲说的一些事项,忽出声道:“我,做什么?”说来男人教导了他许多知识,他的武功也在不断地激进,可除了去年参与了蓝苍族的战事外,他几乎没有帮上男人的忙。
反观他的兄弟们,听非莫提起,除了最小的索临台外,都在不同的军营或四翼部内担起了职责。
北门掬笑开,心下觉得这个少主子一年来进步得极快:“少主子,自然只要做好王太子便可。”
净念沉默。
北门掬又道:“只是……作好王太子,首先得有力量与追随者。”虽然此时谈论这些尚早,但作为净念的谋臣与师长,将来的事宜自然得早早地算计好,“故而,少主子不单只学习这书本上的知识谋略,更要用行为获得实在的力量与追随者的甘愿。”
闻言,净念思索起来。他想的,远不如北门掬这么深远与复杂。
“得到力量,”他问,“和追随者,就能做好王太子吗?”他的关键在于,这个“好”。以净念目前还不算太过成熟的想法,他若能够为男人分担些什么,就必须得“做好”属于他的职责之事。
“那些只是做好王太子的基础。”北门掬这般答道。
净念低下眉,淡声道:“帅强足叛。所以,是要得到军权吗?”
北门掬意味深长地回:“有些事,且不能言明。少主子,你自己是怎样想的呢?”
“我知道了。”一席话完毕,也让净念在心底做出了某些决定。
对于净念的反应很满意,北门掬想了想,又补充道:“少主子也知‘帅强足叛’,故而,凡事得有度量。”虽然目前看来,索翰华对于这个孩子是全然的信任并寄予了重望,他还是……提点这人行事温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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