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经因这疫症死去的队长的队友们并没有被传染上。而在当初额头出现红疮点的平民被单独隔离到一座大院后,倒没有更多的人染病发病——虽没弄清楚传染的途径,到底说明了,只要不是很密切的接触,这疫症约莫便是不能够大范围地传染。便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直到今日曲默与医官们的到来,终于让满军恐惧惊惶的气氛消减了些许。
“净念……”
净念正坐在帐内看书,便觉帐幔被人掀开,遂听到这一声唤,有些熟悉。他闻声看过去,站在门边的是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却是面生的很。
那人见他只沉默地望着自己,忽地察觉适才的唐突,遂尴尬地说道:“抱歉……殿下,我刚才一时忘记……”
“净明?”虽说眼生,净念凭着气息还是记得这个人的。
净明惊喜地望着他:“你,你还记得我啊……”
净念微微点了下头,这个人,算是此世除了法华大师外,最早对自己施予善意与关心的人了吧!便如此,他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除了父亲与正事外,他并不是很擅长言辞。
净明显然早习惯了对方这样的冷淡,总归是惦记了多时,亲眼见到此人,心情极是高兴的:“我一直在曲神医的师门,跟着学习一点药草知识,想着将来能够给你帮上些许。这回,便央着曲神医,一同来了凉水。”
遂又是一阵静默。
“我听说了军营里不少人得了奇怪的病。”净明见净念复又低头翻起书卷,便再次开了口,带着几分犹豫,“那个疫症,我……以前有见到过的……”
此话刚好被一起走进来的北门掬与曲默听到。
曲默皱了皱眉,先就开了口:“净明,到底怎么回事?”
“这……”净明望了望净念,略迟疑地问道,“净……殿下,你还记得吗?”
记得什么?净念有些不解的盯着对方。北门掬也是奇怪,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转,遂几分了然:“莫非……”
见净念莫名的模样,净明也没再吊胃口:“那年冬天,静禅院不少僧人,莫名地得了红疮,很多人都倒了下去……包括我。后来是院主,用了秘方才险险地救回我等一命。”
北门掬大喜,连声追问:“甚么秘方?”
☆、【九五】洗血污 (3752字)
虽然净明如众人之愿,说出了此种病症的“秘方”,却反而更让北门掬等人犯了难。
“当年院主说过,这种红疮叫做‘虚隐之疾’,原是因着恶化的药蛊在阴淤之地沾附到体阳之人皮肤上,进而侵入体内,引发成这种病瘟。虽不算极易传播,但常人只要不小心与得病之人有了肢体接触就极可能也会染上。”
“而这种病,越是阳气重的人,越容易感染而发病。若不及时救治,三日内体弱,五日内生疮,七日左右就发作。发作过后,根骨差的,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比起其他一些病瘟,虚隐之疾算不上极厉害。但……难在秘方,一旦得病,没有这种秘方,便绝无生路。”
净明如是解释了病原后,略带歉疚地望着若有所思的净念:“那年一位师兄下山,也不知遭遇了甚么事,回禅院后就病倒了。当时师兄弟们都不清楚此种病瘟的厉害,故而不少人接触了那位师兄,彼此间也有肢体的碰触,后病发时,禅院内约有小半人都染上了。若非院主见多识广,怕就成一场无可避免的灾难了。”
“而秘方……”净明忽地沉默。
此时,净念却忽地想起了一些事,虽然记忆有点模糊,但从净明说话时的态度,隐约地明白了一些事。他记得法华大师说过他的体质极其地阴寒,又因已蚀入骨血中蛊毒的作用,他的血,在某种程度上,与一些药蛊有相生相克的作用。净明所说的事件,他没有印象,却是记得法华大师曾“借过”他一小盏的血。
果然,净明这时说道:“那时院主治愈我们虚隐之疾的秘方,其中最重要的一味药,便是……殿下的血。”
闻言,其他两人吃了一惊。
曲默苦笑:“这是甚么秘方?!”他学医,自然知道此世间有千奇百怪的病症以及古怪另类的治疗手段。人血为药……不是没有耳闻过!何况,法华大师的说法也不无道理。
然关键的是,若真如净明所言,士兵与百姓得的病是那虚隐之疾。即便净念的血有效用,也不可能救得了那么多的人!何况……净念本身体质就极为奇特,大量地失血,可能会引发其他不适之症。在这条件简陋的军营,还没有能够调养他身体的药材。
北门掬愣了小会儿后,果断地说道:“这方法行不通。”他看着净念比寻常人苍白的脸色,总有一种这个人极其羸弱的感觉“而且,也说了那药方,少主子的血只是其中一味药。”
说罢,他严肃地看向曲默:“曲先生,这救治的法子还是靠你了。”
曲默毫无异议,微微地点头。
“总共多少人得病了?”净念却出乎几人意料,忽地开口问道。
对净念的想法比较了解的北门掬没有回答,直接地阻止道:“少主子,你不可能救得了所有人。何况,你的血,不见得真的有用。”
曲默与净明也是赞同北门掬的说辞——毕竟,这个人身份不一般。而得病的人又是实在太多了。
净念静了下,遂缓声开口:“父亲说过,人有职责,当则尽心;人有过错,则必担之。”在净明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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