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声仿佛是在和鸣一般,渐渐地音律同行。
净念本是无所谓地听着那元天虎说着话,尚且还在疑惑那人嘴里的恶人是否正是自己之时,忽觉手腕上的铃铛儿不动自摇,晃荡得极为厉害,甚至弦未出,就发出了声音。他有些懵懂,不甚明了发生了何事。
且说到他手腕上的铃铛儿,是那日法华大师自无尘和尚手中夺回后,临死前送予他作防身武器之用。从无尘的争夺之中,他大概明白铃铛儿与甚么天甲残片有扯不清的关系,而刚才元天虎说的话,终于让他渐渐又明白了些许……只是净念也不清楚,这腕上的铃铛儿有何奇特之处,对于他来说,也就是个非常趁手的兵器——因为玲中弦需要的就是极强的力量与灵活的招式来控制,却不至于像一般的武器一样,一旦自己使出了七八成的功力就会被爆裂成片。
没多时,人群骚动起来,净念同桌及其附近桌的人们都把目光转到他身上。一大拨啸风派弟子似是早就埋伏好了,忽地涌出,将净念附近几桌围死。而他,依然保持着端正的坐姿,困惑于宽袖下晃动得厉害的铃铛儿。
“诸位,”元天虎抬手示意躁动的众人安静,“你们且听,这能蛊惑人心的声音,便是破弦与封侯剑和鸣而发的。当年天甲子目不能视,故而取特质之材造出两把神器,以能利用声音感知与控制敌手,破弦玲与封侯剑则是互相配合相互感应,一旦封侯剑出鞘后见了血,就能与破弦同时和鸣。先前在封侯剑呈上来之前,我派长老特已将封侯剑拔出鞘,抹了鲜人血。”
说及此,他站在厅舍门口的台基上,抬手指向净念,大义凛然地说道:“今封侯剑鸣响,那与它相和的铃声,便是破弦所出。而破弦就在那血洗静禅院、嫁祸无尘和尚的恶人之手,正是他!”
本坐在净念附近的众人,俱是不自觉地站起身,往后退了好几步,个个惊慌失措地盯着他看。一桌人,只剩净念与索翰华坐在那里,不动如山。净念是没有把元天虎的话放在心上,他根本不明白此时自己的处境会有多危险!索翰华则不紧不慢地抿着茶水,偶尔会看几眼严阵以待的江湖人,那姿态惬意悠然似是在品赏风景一般。
众人愣了稍刻后,开始喧闹起来,个个眼红……到底是因为“夺命铃”的杀亲之仇,还是为了惩处恶人替天行道,或者意在天甲残片与古武神器,只有各人心中自知。反正江湖会这场面已是乱成一团,有急躁的人跃跃欲试,也有心思深沉的人且按兵不动。参加大会的人数众多,还有不少人被堵在人群外,都看不清楚净念之模样,只跟着哄闹不平。
净念觉得很吵很吵,近日里,体内总有一丝丝力量在流动,似要冲破樊笼一般。此时感觉到周遭的各种恶意,他即使不能听到他人的心声,也能感受得彻底:贪婪,杀意,愤怒,恨意……诸多他明白的与不明白的情绪,直冲入心里,似是要钻进他的灵魂一般。手腕上的铃铛儿还在晃动、响得厉害,净念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刚才元天虎的那番解释还是进了耳,大概知道这铃铛儿是和那甚么封侯剑产生了和鸣,且不说到底是真是假——以净念的性情,自不去想着拿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只想着摆脱纠缠着自己的那些不愉悦的情绪,还有……处置这古怪的铃铛儿。
于是,净念站了起来——附近各个瞪眼的江湖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随后又察觉似是不该作如此反应,众人则手搭着武器又往前挤了挤。
“恶人!”元天虎大喝,对已经做好围攻准备的啸风派弟子下着令,“今日我啸风派,就替天行道,为枉死的法华大师和江湖英雄讨回公道!啸风派众弟子听令,给我拿下他!”
那些手持武器的啸风派弟子当即攻向了净念。净念本就是有些燥意了,围攻之人气势凶猛更怀着强烈的恶意,他自是不再压制自己体内渐渐上涌的戾气。
今日净念穿的是细布翻折领大袖襕衫,只见他宽袖甩出,那原本还兀自响动的铃铛儿便被控制住,自如地为他所运用,人眼看不清的丝弦破玲而出,击碎了当头劈下的大刀。随即他以鬼魅之步法,旋转了一个身,围观之人只见得青影微晃,净念就落到了围攻一众人圈外——原本拥挤的院落,此时空出好大一片场地,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见啸风派弟子先行出手了,便只好按捺着心思,等在一旁只待瞅准某个时机。啸风派一众扑了空,桌子椅子在打斗中都被掀翻了。原先安坐那里的索翰华则在那些人围攻净念的瞬间,带着座椅转到了一侧,与其他人一般坐而旁观。
说也极妙,这普天之下甚么神奇之事皆有可能,连本是死物的兵器都似有灵性一般感悟,原先与破弦玲和鸣的封侯剑,就在这当头——净念脚下落稳,左手大袖挥出内劲,将那些反应不及的啸风派一众打得个七零八落——飞出了黑箱头。众人只听,似是一声啸鸣,就见一物极快地直朝打斗中的少年飞去。净念自也感觉到身后方的异动,迅疾地闪了个躲,右手及时伸出,直将那封侯剑抓握在手,然后当即反手一挑,近而攻来的一人胸前顿时喷溅出一道血线。
铃铛儿声声作响,和着封侯剑的嗡鸣。
这一变故,似是惊雷打在了山峦,霹雳一道,则山摇峦崩。两把记载天甲子秘籍的古武神器均落入少年之手,江湖众人几乎按捺不住了,但到底还是惜命,见少年光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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