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没有发现男人的这些异常,他一边理着自己的衣襟,一边走到闵琛的身旁。动作顺畅地取出了放置在琴盒里的“伊蒂丝”,戚暮笑着说道:“我还是第一次来普莱耶的休息室,这里还挺大的,换衣间也不小。”顿了顿,戚暮又道:“我已经换好衣服了,你去吧,闵琛。”
说这话的时候,戚暮正低着头专心地调试着音准,等到确认音准没有什么问题后,他才拿起琴弓和松香,细细地擦拭起来。他并没有刻意抬头去看闵琛的表情,两人都相处这么久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所以戚暮并不知道,此刻男人深邃的眸子渐渐发暗,到最后,闵琛从长叹一声,伸手揽住了青年削瘦的腰身,呢喃似的说道:“真不想让他们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闻言,戚暮先是诧异了一会儿,当明白对方到底在说什么以后,他才哭笑不得地说道:“好了好了,这不是安娜阿姨专门定制了送过来的礼服吗?别想太多了,你快去换上好了,别耽误了时间。”
从鼻子里发出一道沉闷的轻哼后,闵琛终于依依不舍地站起了身,进了换衣间将自己的黑色礼服换上。
虽然闵琛的那位母亲在某些方面十分的不靠谱,但是眼光却是一流的。她亲自为自家儿子和“儿媳”定制的两套礼服,一套是淡雅的黑色、一套是素净的白色,两者除了颜色的差别外,几乎没有一点区别,尤其是当这两个挺拔高大的男人穿上以后,当真是赏心悦目到了极点。
等闵琛从换衣间里出来后,戚暮抬首打量了男人一会儿,然后调侃道:“我还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呢。阿姨的眼光真的很好啊,这套衣服很适合你。”
听了这话,闵琛薄唇微勾,一把揽住了自家爱人,道:“那干脆我们都不穿这件好了。”顿了顿,他又肯定似的重复了一遍:“嗯,不穿,都不穿。”
戚暮:“……”
过了半晌,他无语地给这个别扭的男人一拳:“好了,上场了,不穿这件可以,只要你觉得以后等安娜阿姨知道你竟然不穿她给你定制的礼服就上台表演,你愿意承受她的怒火……嗯,我随便你。”
闵琛:“……”
怎么感觉他家青年才是亲生的了啊……
后台里的这些事,前台的观众们自然都是不知晓的。当时间一分一秒地临近了音乐会的那一刻,这些兴奋的观众们都纷纷屏住了呼吸,等待了那两个人的登场。
直到“全场静声”的警笛声忽然响起后,硕大的普莱耶音乐厅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郑重专注地望着帷幕的方向。空气里一片凝固的寂静,此刻连针落地恐怕都清晰可闻。
就在这样热烈专注的注视中,不过五秒,却见一双锃亮光滑的黑色皮鞋忽然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野里。观众席里忽然有人传来一声惊呼:“柏特莱姆先生!”
是的,俊美优雅的男人迈着淡定从容的步子,第一个走出了帷幕。而就在所有人都等待着第二位小提琴家登场的时候,他们却惊讶地发现,闵琛的左手正紧紧牵着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在他的带领下,那个清俊秀气的青年也一下子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里。
他们的双手,紧紧地牵着,以十指相扣的姿势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
经历过无数次的大场面、甚至在上万人面前进行过表演,闵琛没有一点紧张,而戚暮也是镇定冷静地淡笑着,跟在闵琛的身后走上了这个闪亮的舞台。
在闵琛忽然牵起他的手的时候,戚暮稍稍迟疑了一会儿,但是却没有甩开。他也想像对方一样,以这样温情浪漫的方式出现在这些可爱的观众面前,向全世界宣布他们的爱情!
两人一起走上了舞台的中心,炙热的温度从交叠的掌心里传递过来。等走到钢琴正前方的位置时,戚暮和闵琛一起停下了脚步,两人对视一眼,接着一起向台下鞠了一躬。
在他们弯腰的那一瞬间,热烈轰然的掌声猛地响起,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长达10秒钟的鞠躬过程中,他们的手依旧紧紧地牵着,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向世界宣告他们之间无人可以阻止、无人可以隔断的感情。
等到舞台下的掌声渐渐平息了一会儿后,戚暮才松开了闵琛的手,笑着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在场下一片哗然的声音中,冷峻矜贵的男人薄唇微勾,转身向自己的钢琴走去,而戚暮则是向后走了两步、走到了钢琴旁大约一米的位置——仅仅与闵琛隔了半米的地方,站定。
当青年将自己的琴弓轻轻搁在了琴弦上,当男人的双手落在了钢琴的黑白键上,场下所有的声音全部停止。数百的观众齐齐地凝视着这一幕的场景,只听在下一秒——
悲沉徐缓的钢琴声,陡然而起!
第二百三十九章
沉稳低缓的声音从琴键和琴槌相互撞击的缝隙中,四散溢出。钢琴饱满圆润的音色将音符中悲凉沉闷的气氛展现得淋漓尽致,每一次的按键,都能让人体会出那隐藏在琴声背后的萧瑟无助。
戚暮和闵琛合奏的第一曲,是世界知名的《流浪者之歌》。
这首萨拉萨蒂的著作曲自其问世以来,就得到了世人一致的好评。《流浪者之歌》也叫做《吉普赛之歌》,吉普赛是一个热情奔放的游牧民族,他们和所有游牧民族一样,各个能歌善舞,但也尝尽了属于游牧民族的颠沛流离。
在中世纪欧洲的经典文学作品中,经常会设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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