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架,眼中笑意浮现:“戚暮,好久不见。记得上一次见面还是整整一年前,也是在这个地方。”
既然是老熟人了,戚暮就带着对方一起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是的,马上又要开始最后一场的巡演了,我也没想到在这里会看到你。”顿了顿,戚暮又补充地问道:“是吴老要你带点什么东西给我吗?”
听了这话,陈凌频脚下的步子稍稍顿了一瞬,但是极快的,他又立即稳住了步伐。在音乐之友协会大楼明亮金黄的走廊里,只听他淡定冷静地说道:“是的,吴老确实要我带些什么给你。”
浅色的眸子微微笑开,戚暮好奇地问道:“真要带给我东西?难道是特产吗?”
黄白相间的古典式走廊里,到处都是点状的小灯,那光线照射在陈凌频的身上和脸上,正巧让镜片一阵反光。陈凌频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戚暮才看清了他的眼神,接着猛然愣住。
只见那双狭长冷静的眼眸中此刻正闪烁着希冀的光芒,陈凌频彻底停住了脚步,一字一顿地说道:“吴老要我,将‘我’,带给你。”
浅琥珀色的瞳孔猛然间放大,戚暮整个人都怔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好。
等两人进了戚暮的首席休息室后,陈凌频才将事情一一道来。
吴老早已年过古稀,这些年他却一直为s市音乐学院效力,不停地推迟退休。但是到了上个月的时候,毕竟年龄大了、一些事情也处理不过来了,吴老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因此,他便正式地提交了辞呈,养老退休。
而戚暮两个多月前将合奏会的邀请函寄给了吴老、后者却没有到场的原因,也正是他那个时候正在处理离开学院的后续工作,实在无法抽身。
二十多年前,吴老的儿子在车祸中去世了,第二年他便收养了当时才7岁的陈凌频,当作是一种记挂。但是人的感情是完全无法受控制的,吴老是真拿陈凌频当亲生儿子看待,但是后者却一心一意地想要回报这位老人。
因此,在上大学的时候,陈凌频不顾吴老的反对,选择了与经纪人、助理有关的一系列专业。等到他毕业后,便直接成为了吴老的助理,帮着他处理学院中的事情。
陈凌频从20岁进入s市音乐学院,至今,已经过了八年之久。在这八年里,他对古典音乐的理解更是上了一个层次,处理事务、解决争端的能力,也有了质的提高。
而如今吴老退休后,摆在陈凌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第一条,继续留在s市音乐学院,从普通的讲师做起,慢慢地升职。而第二条,则是离开s市音乐学院,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对于让陈凌频作为自己的助理这件事,吴老从一开始就是极其反对的:“你还年轻,凌频,你跟着我这个糟老头子是在断了你的后路啊,这等我以后死了,你得怎么办?!你到时候已经不年轻了,该怎么去闯荡?怎么和年轻人争?”
而面对这样的拒绝,陈凌频却是从容一笑,道:“我愿意呆在您的身边,这件事……请您不要拒绝。未来的路我相信我自己一定可以走出来,只要有能力,到哪儿都可以大放光彩的,您说对吗?”
在陈凌频大学毕业的时候,吴老没有争得过他,让他成为了自己的助理。而等到吴老退休后,他可再也没有给陈凌频继续呆在自己身边“养老”的机会,直接道:“凌频,现在我除了偶尔参加一些活动、比赛外,也没什么事情需要你去帮忙了。你应该有自己的事业了,我看小七那儿一直需要一个人帮他打理,或许……你现在应该动身前往维也纳了。”
这一次,陈凌频没有再拒绝。
一来,他是真的对音乐经纪人这个身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且希望能够在这个方面得到一番发展。二来,他是真心喜欢戚暮的音乐。
早在一年多前,他就向戚暮表达了自己的喜爱,而如今如果有这个机会可以成为这位音乐家的经纪人,那真是一件再美好不过的事情。
然而,面对陈凌频的主动请缨,戚暮却是有些犹豫的。他沉吟了半晌,最后轻叹一声,说道:“陈哥……我就这样叫你吧,可以吗?”
“嗯,好的。”
戚暮长眉蹙紧,叹息道:“陈哥,作为我的经纪人,真的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你别看我现在是在维爱,但是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再过几个月我会在什么地方。”
谁料,没等戚暮再说些什么,却见陈凌频镇定从容地问道:“戚暮,你是指……格拉特·李斯孟克大师评价你的风格不适合维爱,更适合柏爱这件事吗?”
闻言,戚暮倏地一愣,下意识地点头:“没错……”
安宁寂静的首席休息室里,昏黄温暖的灯光打在浅米色的羊毛地毯上,显得十分温馨。在戚暮的这间休息室里,他撤掉了之前扎耶夫喜欢的一些奢靡的装饰,而用三个大书架、代替了那些华而不实的鹿角、狼头。
这些书架里一直都放着各种乐谱、音乐资料,远远看去如同白色的雪花,一点点地装饰着宽大古雅的书架。
陈凌频早在刚进入这间休息室的时候,就非常赞赏地点了点头,如今他看着眼前怔诧住的青年,心中的认同感更是提升了不少,接着笑道:“格拉特大师的乐评一向非常犀利,虽然你确实有这个问题,但是并不像他说得一样严重。戚暮,还有三天,你就要进行与维爱之间的最后一场巡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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