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向来狂妄自大,宁愿流血也不流泪的弟弟缓慢而坚定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他弯下腰去,满头黑发随着这个示弱的动作全数散下来,像春日湖边低垂的杨柳,轻盈而柔美。
半晌,宋青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二哥,轻声说道:“虽然这话来得有些迟,但我觉得我还是应该说,对不起。”
宋真突然有些不确定了,眼前这个褪尽戾气和凶狠的孩子是否是自己的弟弟,但不可否认,他喜欢他这样的转变,喜欢他眼神里潜藏着的温和与柔软,亦喜欢他说对不起时的语气真诚。
或许这世上所有的亲情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虽然有血液的羁绊与牵扯,伤害与背叛亦是从这股血缘里衍生出来的不良品,但是当其中一方肯英勇的站出来,一切羞涩与难以启齿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于是冰释与原谅也就来得更加容易一些。
无论如何,我们是亲人啊。
宋真站起身来,一把将宋青搂在了怀里,这个承载了所有兄长温情的拥抱让宋青难得的没有吐槽,反而抬起双手拍了拍宋真的背脊,轻声道:“原谅我吧,二哥。”短短的几个字,从他嘴里轻慢而慎重的说出来,让人轻易的就听出了里面的诚恳与希翼。
宋真说:“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闻言,宋青缓缓地笑了。他早已过了会钻牛角尖的年纪,也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如同对冰淇淋有着执念一样对兄长这样的角色充满了期待,只是偶尔看到被哥哥或者姐姐牵着手从马路那头走到这头的人时,心里会小小的羡慕一下。父母的爱是大海,深不可测,而兄长姐妹的爱却是溪流,细小的一股,涓涓而过,从山涧,从地底,自人生的最初至生命的结束,永远如同细水般,缓慢而温柔的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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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和席城从宋真家里离开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
夏天的白天时间长,所以此刻太阳还在离地平线老远的地方,宋真将他们送出门外,临到宋青上车前,宋真往他手里塞了样东西,宋青低头一看,是个原木的盒子,宋真有些笨拙的解释道:“前段时间去寺里,顺便帮你求了一个,开过光的,戴在身上保平安。”
虽然宋青并不信这些东西,但是对于宋真的好意自然不会拒绝,笑着说:“我一定戴,谢谢二哥。”
宋真答应了一声,又转头跟席城说了些路上小心的话。
车子从宋真家的院落里倒出来,宋青看见宋真站在原地,正对着他们的方向挥手,宋青摇下身旁的车窗,远远地对宋真喊道:“二哥,你抽空回趟家吧。”
宋真笑着点头,“一路顺风!”
然后车子发动了,从院子门前驶过,将宋真的身影彻底的甩在了身后。
宋青亦将视线从车窗外面收回来,低头望着手里的盒子,巴掌大小,整个盒身呈一种年代已久的朱色,宋青的手在盒子上轻轻的摩娑了一会儿,听见驾驶座上的席城问:“怎么不打开看看?”
宋青一抬头,视线便在后视镜里与席城的相遇,他微微一笑,轻快地道:“好东西自然要没人的时候再看啦!”说着将盒子塞进了背包里,不动声色的在心里舒了口气。
无疑的,他被刚才宋真那个有些笨拙的解释给感动了,虽然他常常被感动,一首好歌、一本好书甚至于偶然看到一行醉人的诗也能让他心情霎时柔软,但是刚刚的宋真给了他一种被兄长疼爱的知觉,这是宋青从未有过的感受,从自懂事起他就知道自己在这世上没有一个亲人,所以在后来遇见陈东和刘洋之后,他才格外的珍惜彼此间的情谊,他把他们视作自己的亲人。
而现在,宋真不用任何外在的条件,他就是宋青的亲人,有着血脉相承的亲密和相守,虽然严格说起来是原主的亲人,但宋青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进入了原主的角色,成了宋家的一分子了。
无论是从前的宋青,还是现在的宋青,他想,若能相遇,无论这种相遇是一种怎样的形式,这都是缘分。
☆、何为科学
大概四十来分钟,车子停在了他们下榻的酒店门前,席城看了看表,转过头来对他说:“飞机三个小时后起飞,我们吃了晚饭再去机场。”
宋青没有意见,提了背包下车。
陈渊他们已经在大堂的休息区等着了,见席城和宋青一起走进来,陈渊还有点担心,不过见四叔的表情尚算平和,悄悄的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宋青这家伙会惹恼了四叔,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一行人去了酒店附近的一家中餐厅吃晚饭,饭后便直接杀到了机场。
回去依旧是头等舱,这次宋青没再跟席城一起坐,而是跟陈渊坐在了一起。
席城就坐在两人前面的位置上,所以陈渊说话的声音刻意压得特别低,附在宋青耳边说:“你们今天相处得还好吧?”
宋青拿眼瞅他,“你觉得我们会相处不好?”
陈渊脸上一赫,“也不是,我怕你吃亏。”
宋青一副受惊状,“你不是说你四叔直着嘛,就算我是弯的,我也压不倒他啊,更何况我还是直的。”宋青说完话后,又一想,电视上说现在的好男人要么已经成了别人的老公,要么出柜了,席城是不是好男人他不知道,但是单拼颜值和身价,就算是个同性恋似乎也说得过去啊,谁让现在是yy时代,少女主妇们不yy一下似乎都对不起自己的脑细胞。
陈渊赶紧捂住他的嘴巴,一副被吓成“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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