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相处仅十天半月,也没有那麽多像山般的恩泽,不是吗?」穆凊扬凄伤一笑道:「可惜了我还真想过要好好待你的…」他深深叹了口气,像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镜儿听道:「如果他有你一半狠心,我倒省了这许多相思、妒恨之苦了,不过真变成你这心性,我却又喜欢不了他了…」
镜儿此刻的脸色已白的透明,眼神更是恍惚呆滞,刘玉风现在是气到最高点,不等穆凊扬下令,手一抓镜儿便道:「日你娘的,原来主子是你平日下的毒,竟害我们误会了傅…」
话还没说完,沈长荣一手推刘玉风,一手甩了镜儿一个清脆的耳光,好试图压抑刘玉风的话,同时机灵异常的截断道:「让我剥了这家伙的皮!」
被他一推老远的刘玉风怒目转头而望,正想骂沈长荣,却见他背著穆凊扬正挤眉弄眼,嘴唇无声的道:「傅京华!」
也是他们这兄弟间默契十足,刘玉风登时反应到他们逼连应祥去”提”傅京华的头呢!
猛想到这点,两人一门心思都祈祷著连应祥能一时「心慈手软」,否则等会儿他真的提头来见,穆凊扬这好不容易回转的半条命恐怕都去了。
穆凊扬虚弱的情绪似乎一点儿也没查觉他们的另一片心思道:「慢著…」他伸手招了招镜儿,里格泰马上把镜儿拉到他身前,穆凊扬便靠向他脸颊,轻声耳语道:「我既能生还,实在不想杀了你,但你一心要你的袁主子,我实在怕你向京华下手,所以我饶不了你,你明白吗?」说罢,他闭上眼,淡淡道:「杀了他。」
镜儿登时觉得一阵虚脱,任由里格泰抓离床铺,双手抱住他的头,正要扭断他脖子时,镜儿忽然双手乱挥尖声哭叫道:「慢!慢著!奴才只求贝勒主子一件事…」
里格泰停了手,瞧了瞧穆凊扬,穆凊扬仍然闭著眼,语气平静道:「我不能答应你,一旦他知道你已经死了,我怕他放不过京华…」
镜儿要求的事还没说,穆凊扬竟已知道,而穆凊扬不著边际的话,镜儿却也似乎明白,因此他凄凉的哭道:「不会的,不会的,袁主子一直最疼傅--」
话还没说,穆凊扬忽道:「里格泰捏住他的嘴!」里格泰二话不说,紧紧捏住他双颊。
这会儿不止里格泰不明白,连刘玉风及沈长荣都莫明其妙,只隐隐觉得钦差袁尔莫与镜儿、傅京华、穆凊扬之间竟似有著难以明言的纠葛。
穆凊扬突然又开始重咳不止,刘玉风和沈长荣急的围在他四周团团转,又是抚背又是递巾,好不容易止了咳,穆凊扬的脸又白的让人不忍逼视。
「长荣…你亲手帮我熬个鸡汤来…」他转脸又道:「玉风…去把应祥找回来…」
刘玉风与沈长荣互望一眼,应了一声,但心里都有种感觉,穆凊扬似乎是要把他们调开来。但一方面他们没资格追究,另一方面也想赶去阻止连应祥杀傅京华,因此都急急的退出去。
穆凊扬靠在床上,刚好一些的精神随著重咳又一扫而空,里格泰十分担心,却因为手里抓了个镜儿而动弹不得。
「里格泰,放开他的嘴。」他闭著眼,舒口气,毫不避忌道:「镜儿,你说你们袁主子很疼惜京华,有什麽证据呢?」
镜儿的嘴被捏的发疼,却也不敢停口道:「袁主子疼爱傅京华是袁家閤府皆知的事,那时夫人对於傅京华十分妒忌,还趁著袁主子不在时逼他跳入府後的莲花池,待袁主子赶到,竟急的亲自跳到池里救人…後来,袁主子为了怕傅京华再次遭害便都将他带在身边了!是真的,是真的!」
穆凊扬先前就曾听冷杉林说过,袁尔莫夫人是理郡王多罗六格格纳拉·兰雅,个性娇贵善妒通人皆知,这门亲事由当今圣上亲手搓成也算奉指成婚,原是圣上一片疼爱袁尔莫的好意,想藉此抬高袁尔莫身价,那知竟因为这六格格的身份及个性让袁府主子易了位,再者也老传出这位六格格连丈夫怜奴爱婢的小枝小节都能打翻醋罈子,所以圣上对於传闻袁尔莫偏爱男宠的事都不以为然,只认为袁尔莫是因这六格格的醋劲才专找男仆侍侯,而另一方面多少也因为自己弄了个麻烦进袁府,对他有些歉意。
穆凊扬并不怀疑镜儿所说,只是没想到袁尔莫对傅京华竟是真心相待,不由得又是安心却又是嫉妒,便道:「你在袁府待多久了?」
「奴才是袁府家生奴才,从小原就侍侯著袁主子…」镜儿泪眼婆娑道:「因为…因为…」他没说完穆凊扬已约略明白,镜儿八成是因傅京华入袁府受宠而遭到袁尔莫冷落,而傅京华好不容易诈死逃出袁府,使他得以重新跟在袁尔莫身边,现在却又莫明其妙送给自己才生出恶心,试图毒死自己重回袁尔莫身边。这也难怪自从回到黄沙坡来,原已渐渐清爽的病情竟越来越严重。
「够了…」他叹口气,心里就算同情镜儿一片痴情却仍平静道:「我会把你的尸体送回袁尔莫手中!」
「不,不,我只希望在我死後,主子能把我的长辫剪断,送给袁主子,同时告诉他,镜儿这辈子跟他一刀两断了,下辈子,不,永生永世再也不会纠缠他,教他尽管安心了吧!」
穆凊扬没想到镜儿竟是留下这饱满恨意的遗言给袁尔莫,看来镜儿和袁尔莫之间的暧昧纠葛恐怕不单纯,但他没再追问,只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谢…贝勒爷…」镜儿虚弱的应了声,脸上的害怕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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