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也要等明天凌晨的车了,那不着急,到n市才下午。”
“……嗯,谢谢。”
火车开了,还有停下的时刻;心丢了,不一定能再找回来。
杨嘉跃熬着一分一秒,归心似箭,现实却正与愿望背道而驰。也许只有这时候才能认清自己的心,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小年,不要哭,等我回去……
半夜喻年噩梦惊醒,裹着毯子到客厅里看电视。
他把自己团团围起来,好用热水重填了热水袋,这样还觉得冷。
电视里在放喻年最不屑的肥皂剧,可他却没有换台,只是听着戏里的人哭哭笑笑,吵吵闹闹,才让他有活着的感觉。
男女主角总是为芝麻点的小事又吵又闹,此刻女主正把锅碗瓢盆通通砸在男主身上,继而噼里啪啦地砸落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喊:“你给我滚!我真是瞎了眼了才会爱上你!”男主一身西装上挂满了紫菜鸡蛋丝,狼狈不堪,默默地打开门,留下一句“我过几天再来看你”离开。女主又哭又笑,发了会儿疯后冲向阳台,朝离开的西装男吼:“xxx,我从今天开始不爱你了!你别他妈地假装没听到!”
喻年想:真好,自己也算演了回肥皂剧,总算不再是冷血动物。
原来爱情真的是这样,让人疯疯癫癫哭了又笑,原来不是他们矫情,而是我经历浅薄……
眼泪已干涸,可眼眶还在发酸,喻年想到自己曾看一篇小短文说,老泪纵横是一种幸福。因为年纪大了,连流泪也是一种奢侈。
原来流不出眼泪,真的是一种比哭还要难受的事情啊。
☆、第七十八章 因果报应
凌晨五点,喻妈妈隐约听见客厅里传来的电视声音,她披上棉袄出去,见儿子蜷缩在沙发一角,脸色苍白,两眼无神。
“年年……”
喻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不管是电视,还是母亲的声音。
他的视线就那样定定地锁住空气中的一个点,看起来像是灵魂出了窍。
喻妈妈略加猜测便知道,造成儿子这样的原因是什么。她介怀的并非那人长得像“他”,而是那孩子,是个男的。
自古情结最难解,古语有言: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喻年聪慧肖他伯父,情深亦似他伯父……他对待感情,必定精诚至之,若找到了想要的人,就会像飞蛾扑火,一心一意。
身材娇小的喻妈妈坐到沙发上,抱过儿子的脑袋,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
“妈妈从来没和你提过自己的感情故事,你也从来没有好奇问过我……以前觉得你还小,这些事情无需跟你说,可是啊,我一不留神,你就长这么大了,上了大学,也到了恋爱的年纪了……” 喻妈妈还是和平时一样,一脸慈祥温柔。
喻年的眼珠动了动,似乎有了点反应。
“妈妈年轻的时候,是镇上远近闻名的美人,”喻妈妈微笑着,不像自夸,倒像是在讲述他人的故事,“我十六岁的时候,来找你姥爷约亲的媒人几乎踏烂了家里门槛。你姥爷是个很开明的人,不赞同我早婚,他说,女人啊,无论到了哪里都不能光靠脸面吃饭,女人的美丽,要经得起时间的考验,时间到了,才能等到对的人。
“我念完初中,你姥爷就让我拜镇上的一位缝纫师父学手艺,那时不像现在,处处有时装店,我们那会儿只有布店,想穿新衣服,就要扯了布请裁缝师傅上门量身定做,我十九岁出师,开始赚钱,那个时候,镇上好些同龄女人都已结婚嫁人,来我家提亲的依旧数不过来,但看中的不仅仅是我的外貌了,还有我的手艺。”
喻年听着,仿佛可以看见当年母亲的风光。
“你姥爷说,是可以考虑嫁人的时候了,可妈妈却已把一颗芳心,暗许给了一个以前同校的学长……他很聪明,念书念得极好,呵,我二十岁那年,他考上了市里的师范学校,临走之前来见我,因为不敢敲我家的门,在我家后院门口蹲了一夜,直到我早上起来喂鸡,才看到他……”喻妈妈回忆着,双眸流光似星,“他傻傻地站在那里,光顾着看我,连话都忘了说,我问他,‘你来找我干什么’,他道,‘我要走了’,我说,‘那你何时回来’,他道,‘你想我回来么’,说完他脸就红了,我应他,‘我等你’……”
喻年抱着妈妈的腰,听得入神:“后来呢。”
喻妈妈:“我等了他三年,无论谁来都不嫁,可二十岁不嫁还能撑一撑,二十三岁却已是老姑娘了。你姥爷和姥姥开始着急张罗我的婚事,就在我快没耐心的时候,一个和他长相相似的男人来到了我的面前,他就是是你的爸爸,也是那人的亲弟弟……
“他说会让我幸福一辈子,给我家里送鸡蛋,送给我最漂亮的花边(制衣用的高级材料),可我还是不甘心,我假装好奇问到了他哥,他骄傲地说,‘我哥去年毕业,被市里的事业单位录取了’……”
喻年:“……”
“我傻傻地等着他,他却已在外地生根……”喻妈妈叹息道,“你爸爸锲而不舍地追了我几个月,我被他打动,想到了你姥爷的话,‘时间会让我等来对的人’,于是,我和你爸结了婚。结婚那天,他回来了,看上去很伤心,他问我爱不爱你爸,我说爱,他问,‘那我呢’,我说,‘不能再爱了’……”
不能再爱了。
一语双关的五个字,展示着这个女人的成熟睿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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