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热心。”
宋清让有同感,她对盛安的态度更是难能可贵。
“赵骥说话也真是,”李倩说:“都说童言无忌,我看那些略略懂事却又不够成熟的孩子说话才最伤人。”
宋清让不知道作何回答。
因为他心里的天平早就向盛安那边一歪到底了,所以他怕一旦自己开口说了什么,会有失作为一名老师的公允。
他把名单收好,对李倩说:“李老师,今天多谢你了,明天见。”
离开学校后,宋清让直接给盛安打了电话。
盛安没有朋友,在学生中流行的任何的社交平台上也都没有他的踪迹。想要知道他在哪里,只有找到他本人。
盛安确实没回家,他去了筠水中游的一小片浅滩,松山人叫它月滩。
滩边有很多小石子,扔到一边,抓了一把石头在手上,打水漂。
石头扔出去,跳了一下,两下,三下,然后沉入水底。
他觉得心里有个漩涡,正在要命的翻搅着,像是要把他的思绪全部都系成拆不开的死结才肯罢休似的。
而漩涡的中心,就是宋清让的那双眼睛。
他想起念小学的时候,老师曾经在课堂上问过他:“盛安,你的梦想是什么?”
他说:“我想变得强大。”
老师又问:“强大是为了什么呢?”
他说:“为了保护自己,为了不被别人欺负。”
老师一愣,然后摇摇头让他坐下了。
是,他没有梦想。一个连家都没有年轻人,还谈什么梦想呢?
来到松山高中,也只是因为他除了学校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他就像一头迷了路的幼犬,敏感易怒,极具倾略性,渴望强大只是他的本能。
他不知道要去考哪一所大学,不知道大学毕业后要做什么,甚至不知道去爱谁。
是宋清让的出现让这一切疑问云淡风轻的解决了,与此同时,却也将另一些问题无形地放大了。
就像现在——他仍然想变得强大,却不再是为了自己。
宋清让的电话打了过来,来电显示上的名字不是“宋老师”,而是“清让”。
清,让。
动听又温柔的两个字。
“盛安,你在哪里?”宋清让在电话里问:“回家没有?”
“我在月滩。”盛安实话实说。
宋清让很快就找到了他的学生,高大的少年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走过去,筠水缓慢流动的声音盖住了他的脚步声。
“名单我看过了。”宋清让在他身边坐下,说。
盛安问:“还可以吗?”
“挺不错的,你明明很会当班长。”宋清让说。
“我很认真的。”盛安说:“都是因为你。”
宋清让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
盛安没再接着说,从手边捡起石子,往水面上扔过去。角度不好,只跳了一次便沉了。
宋清让幼稚地嘲笑他:“啧,才跳一下。”
盛安看了他一眼,然后扔给他两颗石子:“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
宋清让一把接住,盛安见他眼角挂着有些张扬的笑意,看起来比平时年轻好多,像是同龄人。盛安很喜欢这样的宋清让,因为这让他觉得他们不再是老师和学生,只是普通的朋友。
宋清让站起来找角度,十分谨慎地扔了出去——只漂了一下。
盛安也站起来,随手捡了一颗小的石子,结果打出了他今天的最好成绩,四跳。
宋清让看到那石子跳到老远才沉下去,不服气地把手里的石子扔回给盛安,说:“不玩了。”
盛安浅笑着接住,没说话。
两个人坐在月滩上看太阳下山。
其实这里是看不到完整的太阳的,因为它被远处的小高楼遮挡得七零八落,但两个人从夹缝中看着破碎的落日,谁也没说无趣。
宋清让说:“你和赵骥的事情不会留处分,不要担心。”
盛安想到他在办公室里和教务处主任那样认真地据理力争,心里甜蜜,却又带着点酸涩。
他点点头说:“哦。”
“但是以后不能打架了知不知道?”宋清让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嘛。”
“你是君子,我可不是。”盛安明显没有听进去。
宋清让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脑勺:“不准犟嘴。”
盛安没做声。
太阳很快就落尽了,只剩远处一抹红霞。宋清让站起来说:“走了,快点回家写作业。”
盛安还坐着不动,只是伸出手。
宋清让无奈地握住他的手要拉他起来,盛安抓住他的手,其实只是轻轻拉了一把,多靠自己的力量站了起来。宋清让见他起来,就准备撤手,盛安却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喂。”宋清让小声说:“干什么呢,快放开。”
盛安耍赖不放,说:“走到路口就放开。”
宋清让又试着挣了两下,最后还是像平时一样妥协了:“那就到路口啊。”
盛安点点头。
水面波光潋滟,筠水边没有路灯,光线昏暗。他们交握着的双手罩在阴影里,十分暧昧。
宋清让的手握起来很像冰凉的玉石,像他的人一样硬净。
盛安只希望这条路长到看不见尽头。
这个情景后来在他的脑海中重播过无数次——这是他发现自己爱上了宋清让的那一天,那一刻,甚至那一秒。
宋清让手掌上传来的温度,一直在他的记忆里。即便多年以后,也依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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