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高三的人从他刚进学校的时候就时不时来勒索他,没钱就打他,或者用这种方式戏弄他,比如把他的头放进厕所里冲水,或者用烟头烫他,办法层出不穷。
之前有实习老师制止过,那些人就消停了一阵子,前段时间实习老师走了,最近又开始来找他麻烦,并且变本加厉。
盛安仔细听着,眼神复杂。
宋清让正在班里,见方辉和盛安一前一后走进教室,马上注意到方辉没有穿校服,他正要问,盛安在方辉身后对他摇了摇头。
宋清让便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方辉回教室前对盛安特意提醒过:“盛安,我知道你和宋老师关系很好,但是希望你不要把这个事告诉宋老师。”
盛安说:“为什么?他知道的话,肯定会第一时间帮你处理的。”
“那帮人不好惹,其中一个是校长的侄子,之前的实习老师就是被这样逼走的,你别让宋老师掺和进来。”
盛安想了想,“我帮你想办法。”
放学后,盛安和宋清让说了这件事。
“都是哪些人?”宋清让说:“你问清楚,我找学校反映。”
盛安犹豫半天,“这件事,你就当做不知道吧。”
宋清让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种事我怎么能当做不知道!方辉是我班里的学生,他被欺负成这样,我一个当班主任的,能置之不理吗?盛安,你知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我知道,我可以解决。”盛安说:“那帮学生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是有原因的,你不要管。”
“你能怎么解决?打一架?”宋清让想到盛安是能打得过抢匪的人,忽然觉得这个设想有很大可能发生,连忙说:“你不准乱来啊!绝对不能动手。”
盛安的确是这样想的,宋清让这么一问,倒把他问得没话说了。
“……你还真想打一架啊!”宋清让敏锐地感觉到盛安的沉默,提高声调。
“不打,不打。我想想别的办法。”盛安说。
两个人并肩走了一会儿,盛安见宋清让愁眉紧锁,灵机一动,说:“这样吧。明天开始,只要在学校里,我就和他在一起,行不行?”
“连你也一起打了怎么办?”宋清让摇头:“不行。”
盛安嗤笑:“那群怂货,他们敢吗?”
宋清让看了看盛安的表情:“你认真的?”
“当然。”盛安说:“你放心,不让我做的事情,我就不会做。”
宋清让重重叹了口气,这种事他作为老师,确实也没有办法去管,他制止了一次两次可以,总有他管不住的时候。方辉还会落得个爱打小报告的名字,更容易被同学孤立。
“那你向我保证,绝对不能打架,知不知道?你之前和赵骥打架的事情,王主任就对你有点意见了。”宋清让再三嘱咐:“还有,随时告诉我情况。”
宋清让回家后,无法控制地将这种情绪带到了家里的饭桌上。
“爸,您说这是什么道理。”宋清让说:“方辉这个学生,家里条件不好,我看他其实很回护家里,所以,我不打算告诉他父亲。”
“这事交给盛安……也可以,”宋父想了想,说:“学生间的事情,最好学生间能解决。当老师的插手,总容易帮倒忙。”
“我知道,但我还是有点担心。”
宋父说:“对了,盛安说为什么不能通知学校了吗?”
宋清让被问得一愣,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没问。”
宋父拿手里的报纸敲了敲他脑袋:“你也太相信盛安了吧。”
“……”宋清让确实没留心,并且宋父的语气让他有点心虚:“哎,盛安他不会骗我的。”
宋母正端着两盘削好的水果过来,放在爷俩跟前,听见盛安的名字,随口问:“盛安最近还好吗?”
“好着呢,”宋清让说:“年轻人,精力过剩。”然后他也向宋母转述了方辉的事情。
“这孩子真是讲义气。”宋母夸赞道。
宋清让撇了撇嘴,对宋父说:“您看我妈,恨不得把我回炉重造。”
宋父笑骂:“说什么瞎话。”
宋母也笑了,说:“元旦裴晶来吗?”
是前几天宋母让宋清让问的,裴晶说要陪家人吃饭,就不来了,要他替她问二老好。他一忙就给忘了,连忙说:“哦,她不来了。前几天就跟我讲了的,我忘记告诉您了。”
宋母点点头,“那让盛安来吧。”
宋父对这个提议表示赞成:“恩,估计他舅舅家也不会叫他过去吃饭的。叫他来吧,上次来看他围棋下得不错,再跟我下两盘。”
宋母附和:“而且人多,我们也热闹点。”
宋清让无奈应下,莫名有一种自己是垃圾桶里捡的,盛安才是宋家亲儿子的感觉。
这年的元旦,筠水边会有政府组织的烟花大会,很多人都惦记着去。盛安也不例外,缠着宋清让求了两天,终于同意吃完饭就陪他去。
跨年那天晚上,宋母做了一桌子好菜。盛安提前来了,就在厨房帮宋母打下手。
电视里在放省台的跨年晚会,省台请不来什么大明星,就是一些唱唱跳跳和小品。
餐桌上的菜有鱼有肉,有荤有素,盛在普通的浮花盘子里,米饭热腾腾地冒着气儿。四个人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连灯光都好像比以往更温暖了。
这是盛安第一次和别人在一起跨年。遇见宋清让以前,这样的场景,只在他脑海里有模糊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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