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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传来一阵猛烈的枪声,菲尔靠近阳台的窗户,发现楼下出现了和科瑞的保镖相对立的一拨人,乔奇的秘密武器总
算出现了。
乔奇看着菲尔,看着对方看了下自己的伤处,看着他退后几步,看着他没什么表情地转身离开。
他的手死死抓着旁边的扶手,捂住还在流血的伤口,紧咬牙,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因为疼痛而造成的不堪的声音。身体
慢慢弯了下去,伤口很痛,心很痛,浑身都痛。
他坐在了原本站着的地方,拿着枪——即使手多么无力也得拿着——精神涣散地提防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
托罗很快就会找到自己,他将会受到极好的照料然后康复。科瑞已经死了,但他的父亲还在,但大长老的事他不用去
操心,那是现任大家长和长老会该处理的,连同科瑞和大长老在家族内的余党。今后的日子会很无趣,他会先消沉一
段时间——也许是极长的一段时间,没准以后都没心思去找床伴或者情人什么。为了让自己快活起来,他一定会不停
地旅行,即使那没什么用处,即使曾经和菲尔共同度过的时光总会趁着他不经意的时候从脑海里冒出来。
但再浓烈的感情总会淡去。
只要他能熬过这一段不堪的日子。
他熬不过去。
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后,医生总算给了他回家调养的许可,在医院里简直闷死他了,特别是寂寥的晚上,不该想的东西
总会在四处无人的时候钻出来,如吸附在骨髓里的恶魔,怎么也忘不了、甩不掉。
出院之后第一件事就应该是去家族的大宅,毕竟因为科瑞的事情,继承人之一受伤严重,为此继承人选拔延迟了。他
才懒得再去跟那些无趣的人折腾什么大家长的位置,那东西是托罗的——他们从小就分配好了,托罗是老大,他是老
二。他争了很久才当成老二的,原本他是多么想当个纨!子弟啊,可是托罗决不允许他独自逍遥。
乔奇一出院立即订了最近一趟飞往菲律宾的航班,急匆匆上了飞机,放了等待着自己的一班随从保镖。然而还不到半
个月他就又换了个地方,他原本以为自己能坚持久一点,但感情毫不留情。他总会想到很多很多和某个人有关的事,
每当发生这种事,周围的一切——包括旁边人的呼吸、女人的搭讪,甚至是无辜的床和天花板——都让他难以忍受。
想大喊大叫,想疯狂地宣泄,但从小以来养成的优雅含蓄令他总是将一切情感克制住。
难熬极了。
乔奇渴望动用家族的力量,找出菲尔的所在地,却总是犹豫。害怕菲尔对自己的憎恨会因此更深,虽然那憎恨已经深
到不怕再深一些。
二七、
眼看不得不回去协助托罗处理家族的事务,乔奇一阵怅然,他比刚出院那会儿更糟糕了,生活简直一团糟。在回去的
前一天,他来到教堂,他告诉神父希望能一个人待在告解室,用安静的心去寻找与倾听主的声音,神父很高兴地在这
位有身份有地位的虔诚教徒的胸前划了个十字。今天不是礼拜天,教堂里就神父一个人,给他一小会的个人空间是可
以的。
他果然在这里,看到乔奇的背影的那一刻,菲尔不意外地心想。
他本来打算去找巴多斯金家族的现任大家长托罗,但远远看着那苍老阴沉的家族老宅,却又忽然不想靠近。菲尔蹲了
一会儿,最终没有到那光看着就令人不快的高大建筑里去。也许他现在在教堂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他当时这么想,没
想到才对了,却并不感到多么惊异。
菲尔走上前去,站着垂头面对着地面、在耶稣面前一副无比虔诚模样的中年男人一直恭敬地保持那个姿势,他一定知
道有人靠近,但他没有任何反应。菲尔不知道对方是懒得去理会、一如既往地对自己的安危满不在乎,还是是不是在
想些什么,让他一时间回不过神来要做什么。
他该说些什么……但菲尔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三个月以来,他几乎被思念和“父亲”逼疯,他第一次在成年以来如
此频繁地询问母亲,可母亲什么也不透露。“很抱歉,让你从没体会到过父爱,但是请不要再询问关于父亲的一切事
情,菲尔,我不希望你遭受任何有可能的危险。”她总是这样说,然后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那全是对亲儿的关怀和
呵护,菲尔没有在她眼里看到一丝对曾经的情人的怀念。
菲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他应该和这个所谓的父亲一刀两断,永不相见,但不知为何,他总是会去想,不
受控制地想,想乔奇现在怎么样了,伤势怎么样了,有没有留下后遗症之类的。这次他只是做任务路过这儿,可不知
道为什么脚会不停使唤会去找乔奇、会来到这里。
“你不该在这里。”菲尔忽然说,开口的内容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可他想说,“你没资格待在这里。”
乔奇的肩膀抖动了一下,缓缓转过身。他的表情很平静,有些隐隐的哀伤,但并不明显。他看着菲尔,眼底藏着一丝
贪婪,像想将眼前的人吞吃入腹。
“我再看一会就走。”再多看看眼前朝思暮想的人。
菲尔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面前的人似乎光看着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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