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易神情沮丧,他认识很凶的夜辰,也认识安静而温和的夜辰,他显然把夜辰惹毛了,才会见到如此凶狠的一面。可是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没想明白。
骨屋里,朱矛崖和巫采也显得困惑,巫采问朱矛崖:“夜辰看起来不是个凶暴的人,怎么会打伤人。”朱矛崖也有同感,他留意过这位新成员,他很勤快、刻苦,话少而沉稳。亲生爹的朱矛崖说:“多半是雍易的缘故,有时,连我都想打他!”
“他手受伤了,你可别打他。”巫采心疼儿子,喃语。
“我就随口说说,几时打过他。” 朱矛崖说得无奈。他哪里敢把儿子怎样,折断朱矛的事,都没痛揍他一顿。这臭小子,都教他妈给宠坏了。
巫采低头莞尔,她笑的时候特别美,看得朱矛崖入迷。朱矛崖的大手悄悄摸上巫采的脸庞,又轻轻收回,两人温情相视,尽在不言之中。他们夜晚可以相伴,白日身份则只是一位部族的巫和一位部族的勇士,不能有私情。
朱矛崖没在骨屋停留多久,他很快离开。
送走两个最爱之人,巫采用石臼杵药,在杵声中想着那个叫朵朵的女孩。她似乎很喜欢雍易,她是个好女孩,只是雍易这孩子,性子野得像树上的猕猴,不喜静。这文文静静的女孩,似乎也不适合他。
身为有神通的巫,巫采没怎么烦恼儿子的事,他是得神灵祝福的人,自有神灵为他指引人生之路。
雍易觉夜辰在避他,他走进次厅,夜辰就离开去坐在洞口,他走到洞口,夜辰就出去给莠草浇水。雍易于是坐在洞外,看着夜辰在阳光下泼水的样子,他的背影和水花一样,都在闪闪发光,看得人缱绻又怅然。
“怎么跑这边来了,我妹正在找你。”长脚亦拍了下雍易的肩,往对方视线望去,他瞅见莠草丛里的夜辰。第一次见到夜辰时,长脚亦没觉得他特别,直到他来西山洞后。
从没有猎人会去照顾莠草,也很少有猎人会帮公共的大火坑捡枯枝木头,一般都认为这是采集者的责任。他默默做事,默默跟在雍易身旁,狩猎时尽职尽守。长脚亦还挺喜欢夜辰这位伙伴,但他不是雍易这种喜欢。
“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长脚亦干脆坐在雍易身旁,陪他看夜辰。
“我不是说了嘛,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我气。”雍易烦恼得想揪头发,抬起伤手又放下。
“不是问这个。”长脚亦皱眉,他觉得他得换另一种方式问,“你喜欢朵朵吗?”雍易点了下头,未加思索便回:“喜欢。”
“你喜欢夜辰吗?”
“喜欢。”
“你喜欢我吗?”长脚亦问出时笑了。
雍易用怪异地眼神看着这位老友,但仍拍拍他的肩,说道:“喜欢,你是我的好兄弟。”长脚亦回头看向朝他们走来的朵朵,他的妹妹,他意味深长说:“雍易,你可别让我有一天,想狠狠揍你。”
“噫?为什么你也要打我?!”雍易很震惊,他这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
朵朵拿来两个果子,一个给长脚亦,一个给雍易。三人坐在一起,看着外头玩耍的孩子们,他们小时候也曾是这样和谐,然后一起友爱的长大。
“呜呜,毛虫抢我矛!”一个胖脸男孩在树下哭着,他哭声响亮。
名唤毛虫的熊孩子手里拿支小木矛,见身旁有大人,他忙辩护:“夜辰帮我做的,这是我的木矛!”
朵朵过去安抚胖脸男孩,劝说:“团团别哭了,我拿黄果子给你吃好不好。” 团团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好,不给毛虫吃!”
毛虫拉下一边眼皮,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孩子们哭闹时,夜辰才留意到雍易、长脚亦、朵朵都在外头。他远远看着安抚小孩的朵朵,还有站在朵朵身旁高大的雍易,仿佛见到了未来的一家三口。
夜辰抱着莠草,避开他们,往西山洞的一条侧道走去,进入猪羊洞里喂养牲畜。洞窟里边,老木头父子在,他们在绑一头大猪,准备抬出去宰杀。
把草料给羊儿们撒上后,夜辰跟上老木头父子离开,他们会到外头宰杀,夜辰能帮前帮后。
白色的雪地,被猪血染得殷红,大猪嗷嗷惨叫,脖子上的血还在喷ji-an,端着木盆接血的夜辰没能避开,脸上ji-an到血点。他用手背擦去血迹,有一滴血从他唇上抹过,染了红唇,他长眉如画,眼睛明亮,双唇嫣红。
黑獾从猪身上抽出骨刀,猛一抬头,见到夜辰的脸庞,刹那失神。
阳光下的雪地明晃晃,耀眼得很,让黑獾眯了下眼睛,一向寡言的他,突然问:“雍易是不是欺负你了?”他今早看见他们打架,夜辰打得很凶。雍易这人有时蛮横好斗,还不讲理,孩童时,黑獾可没少和他打架。
“没有,他一直待我很好。”夜辰心中羞愧,在愤怒过后,他反省自己。
老木头抓着燧石刀片,利索地将猪开膛破肚,他用另一只手拍拍猪大腿,满意说道:“这猪还挺肥,上次杀的那头啊,饿得皮包骨。”
黄昏到来后,夜辰还是得面对雍易,他们坐在主厅的大火坑旁吃晚餐,虽然挨得很远。夜辰有几次偷偷看雍易的伤手,他的伤手被吊在脖子上,看着有点凄惨。夜辰内心很在意,担心打伤了他的骨头,那时气急失理智,事后心疼。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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