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岳阳仔细看了看投稿中那段讲述孩子由来的文字,是说小周公子在毕业前夕和身为校友的女朋友分手回国,单方面抛弃了女友和腹中三个月大的孩子。因为西方国家抵触打胎,孩子的妈妈就在半个月前把孩子生了下来,苦于联系不上周末末,只好暂时自己抚养。
“这个……小孩,是真的?”
叶龄回道:“还未查证。”
白岳阳沉吟片刻,吩咐说:“拒绝合作,联系其他可能曝光这些东西的平台,把事情压下去,另外查查小孩的事。”
“匿名投稿者怎么处理?”叶助理不做评价,只追问道。
白岳阳叹了口气,看了叶龄一眼,苦笑道:“还能有谁,赵宁也真够处心积虑了。他人现在在哪就职?”
“据说已经自立门户,”叶助理回忆道,“新公司不在帝都,在沿海省份做贸易。”
“那交给池蔚吧,我和他联系,”他捏捏眉心,补充一句:“这事先不要走漏风声,能压就压,别让末末知道。”
叶龄应下,转身出去了。
白岳阳盯着混血婴儿的照片出了会儿神,这个时候可不能再节外生枝,只怕再多些风吹草动,那个飘忽不定的周公子,就要彻底乘风而去了。
他把上面有自己的照片和孩子的出生证明扫描件都保存到电脑里,又自虐似的看了一遍其他的合影,用手指戳了戳屏幕上周末末那张笑得没心没肺的脸,认命一般骂道:“小坏蛋,还傻乐呢。”
接着,他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照片和文稿,彻彻底底地删了个干净。
☆、可惜了威尼斯的夜晚
周末末被白岳阳找到的时候,正叼着吸管在喝一瓶价值两元钱的苹果味汽水。
他穿着棉体恤、大短裤和人字拖鞋,手边还有一个特别潮的代步车,这样混在校园里,看起来就和周围的学生弟们没什么两样。
不远处还有三五个女生凑在一起偷偷往这边瞄,她们小声嬉闹议论着,没一会儿,一个长发姑娘就被推了出来,红着脸凑到周末末跟前,扭捏着不敢开口。
“同学,有什么是我可以效劳的?”周末末站起来,颔首致意,态度和煦熨帖。
那女生的脸更红了,连耳尖都染成了粉色,她结结巴巴地说:“学长,能、能不能留个电话?微信或者qq号也行……”
周末末歪头一笑,送上亲切温柔的目光,摊开手掌伸出去:“sure.手机借我一下,可以吗?”
女生把手机递过来,半途中却被白岳阳给截了胡,老男人长指在屏幕上飞快扫过,留了自己的手机号,还回去的时候笑着说:“抱歉,家教严,父母不许我弟毕业前谈恋爱,或许美女可以考虑考虑,换个目标。”
年轻的女孩总是对成熟男士抱有幻想的,女生见到白岳阳这种看起来就十分儒雅睿智的绅士,被迷得晕头转向,怔忡间接过手机,吃吃发笑,等回过神来再看,对面的两人已经走远了。
周末末抓着白岳阳袖口,用力到攥出了一些褶皱,到了操场边没什么人的背阴处,他踩在代步机上,绕着白岳阳转了两圈,啧啧叹道:“白叔叔哄小女生还真挺有一手,魅力不减。”
白岳阳等他停下来,才故意板着脸:“这两天都去哪疯了?”
那天买了粥回家不见人以后,白岳阳就被叫去处理匿名爆料周末末私生活的事,后来再想找人,却联系不上。
周末末一屁股坐到水泥台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瓶子里剩的那点汽水儿底子,呼噜呼噜的声响跟小猪吃食一样。
白岳阳看着他就觉得打心眼里欢喜,凑过去揉了一把头发,想想,又往他发顶轻吻了一口。
周末末晃晃头,说:“没去哪,有个同学就在这读研,借宿在他宿舍,想静一静,思考点人生哲学。”
“哦?”白岳阳闷声笑道:“思考出什么了?”
“思考出……”周末末抬起眼皮看向对方,作认真状问:“是什么让我和亲爱的呆毛反目成仇,他竟然愿意告诉你我在哪儿?”
白岳阳耸了耸肩膀,没说话,其实是夏亦岑无意中跟秦牧提了一嘴,秦牧又“无意”中把消息送到了自己这里。
“也没什么,”周末末没等他回答,自顾自往下说:“白叔叔,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挺精分的,拿感情来说吧,我一向走肾不走心,这不是因为滥情或者轻视爱,恰恰相反,这两天我深入剖析了一下,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把‘爱情’看得很重,比你想象的重很多,也专一很多。”
白岳阳也坐了下来,和他肩并肩,漫无目的地看着前方的操场,有一伙儿男生在踢球,汗水浸透衣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那可真够矛盾。”他叹了一句。
周末末就接着道:“如果把每一段亲密关系都放到心坎上,那人来人走的,搅浑了碰洒了,我再想办法填满,接着送给下一位,你说,爱还是最初的样子么?白岳阳,我想如果爱上谁的话,就要给他最纯最好的,所以才不能轻易交付啊。”
白岳阳听了这话,心中五味陈杂,他其实很少见到小周公子像眼下这般正色,一时间也不知该上前哄他几句,还是该静静欣赏这点不一样的风姿。
过了一会儿,他问:“末末,不如就给了我吧?”
“我知道你想要,”周末末用指甲抠住玻璃汽水瓶的螺旋纹路,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安,“也很想给你,但你知道吗大叔,我才24岁。”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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