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
简单的黑色斜纹西装,最好的身材比例,最好看的一张脸。
我已经有三年没见过米林。
媒体一哄而上,连洋鬼子也打了鸡血一样围着他拍,长枪短炮全往他脸上戳,当年那部《春秋》红到国外,谁不认得米林这张脸。
米林的脸,像聂行秋,也不像聂行秋,他五官其实很艳,尤其是年轻的时候,简直漂亮得有点过头。但是岁月渐渐沉淀下来,那种逼人的浮华被淘洗了大半,骨子里的气韵,就有点像聂行秋了。
我知道他私底下是很沉默很阴郁的人。
但是,当他挽了凌蓝秋的手,从无数的媒体夹攻下走过去的时候,有人叫他的英文名“nics”,他抬起眼睛,朝那人笑了一笑。
我清晰看见陆赫的手抖了一抖。
我想那不是错觉。
因为我的手,也激动得在发抖。
☆、85争论
这一场寿筵,星光熠熠,我打起十二分精神,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连吃过哪些菜都记不清楚了。
大厅当中的主席上有十二个人,关永平,秦染,靳云森,郁蓝,凌蓝秋,米林,景天驰,赵易,聂靖,陆赫,华天的一个幕后,还有,涂遥。
开席前,郁蓝站了起来。
她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人,但是这显然是早有预谋,因为她偏头叫了一声“蓝秋”。
凌蓝秋也站了起来。
“老爷子今天七十大寿,本不该说不开心的事。但是,如果子翔和行秋还在的话,他们一定也会到这来,给老爷子贺七十大寿的。”郁蓝眉目低垂,俨然是当初那个化蝶归去的祝英台:“老爷子,这杯,我替子翔敬你。”
我坐的角度,可以看见她眼角些许哀伤,但也是凌晨芦苇上的霜一样,不可捉摸。
那个年代,那些暗藏的情愫和心思,朝夕共处,电影里的才子佳人,最好的年纪,最好的风景,演着恩爱的故事,到底有没有一瞬间,就真的动了心,谁又能说得清楚?
大厅里灯光明亮,她一饮而尽,仰起的脖颈,濒死的天鹅一样,眼角有些微泪光。
关永平捧杯的手稳稳的,秦染想要阻止,手伸到一半又收回去,他端起被子,一饮而尽。
凌蓝秋斟了满杯酒。
她穿红,灿烂到极致,惨烈到极致,唇角鲜红,勾勒出精致眼线,举杯齐眉。
“老爷子,这一杯,我替聂行秋敬你。”
“聂行秋”这三个字,似乎有千斤重,砸在席上,关老爷子的眼角都垂了下来,靳云森抿紧了唇。郁蓝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这世上最大的事,大不过一个“死”字。
我看着靳云森的脸,那样英俊,那样不可一世。他已经独自一人走到巅峰。
在这个瞬间,他有没有一秒钟,想起过那个叫聂行秋的人?
当这场盛宴散后,他穿过喧哗媒体,坐上豪华房车,回到别墅里,最终身旁空无一人的时候,他会不会发觉自己心里有一块缺口,是这世上再没有人填补得上的?
聂靖伸手碰杯子。
他坐得离涂遥近,涂遥按住了他手。
“我自己来。”
他站起来,明亮灯光照下来,他的眉他的眼,笔挺的鼻梁,那样惊艳的脸,那样桀骜的气质……
我有一瞬间,似乎看见涂娇娇。
她最美的时候,绯闻满天,记者围攻,她围一件雪白皮草,里面是深色长裙,那张脸美得让人无法与她对视,她站在记者面前,神情高傲,冷声道:“我涂娇娇,不需要任何人来指点我的生活。”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那个曾经艳绝亚洲的女人,已经死了。
关永平的手在发抖。
“老爷子,这杯酒,我替我妈敬您。如果她还在的话,今天也会来给您贺寿的。”涂遥看着关永平:“老爷子,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关永平的酒洒了一点,仍然是一饮而尽。
明亮灯光照下来,灯光下的这个老人,一手捧红了周子翔,捧出了聂行秋,捧走了涂娇娇,此刻我却好像看着他在瞬间衰老了十岁。
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
寿筵之后,闲杂人等陆续散去,秦染过来传话,让我去书房。
三楼还是一贯地阴森。
书房在走廊尽头,我推开门,书房里的人都齐齐抬头看,凌蓝秋和齐楚都在,靳云森和郁蓝也在,还有涂遥和那个华天的幕后。
关永平的书房布置得不错,全是明清古董家具,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来了?”关永平用手杖指了指涂遥:“你是涂遥的经纪人,坐他旁边吧。”
自从寿筵上来了一出,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刻。
郁蓝是站在凌蓝秋那边的,靳云森也是站在凌蓝秋那边的。身为聂行秋的经纪人,料理了聂行秋的后事,又是聂行秋的基金会的理事长,凌蓝秋比这里的所有人都有发言权。
她是想下手抢涂遥的角色了。
其实,涂遥演米林是最好,因为是一样的艳丽五官,但是,拍聂行秋的纪念电影的话,齐楚骨子里的那股谦谦君子的气质,很合适。
但落到我肖林手里的东西,就没有再退还的道理。
我在涂遥身边坐了下来,不着痕迹地拍了拍他肩膀,让他放心。
“今天我叫你们过来,是想讲一下给行秋拍电影的事。”关永平声音苍老得很:“趁现在我还有力气,得赶紧拍出来……”
“老爷子说什么呢,”凌蓝秋按住了他手,爽朗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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