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重新做人,当一个贤妻良母,他一定会回来娶她的。”
“而且,那时候,她还怀着我。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你说她有多蠢。”
我无言以对。
很多次,包括和媒体合作,拿涂娇娇的身份来给涂遥宣传的时候,我从没有觉得,涂遥身为涂娇娇的儿子,是一种幸运。
我自己亲身经历过,所以懂家庭对于一个人的生命,有多重要。
你生在哪样的家庭,你的性格成因,就掺杂了那个家庭的痕迹,家庭影响一个人,是从根上影响的,性格的阴郁和阳光,悲观或乐观,看事物的角度,价值观与审美观,都会被影响。
就像如果我父亲没有死,我遇上齐楚,也许会一直坚持下来一样。
我父亲死后,我母亲让我知道,我并不是人生的主角,有很多事,就算你努力一辈子也没有结果。而我,学会了在没有分辨这件事有没有结果的时候,就毅然放弃。
“你说,”涂遥握住了我的手,墨黑眼睛直视着我:“是不是一个人不聪明,就不配谈恋爱,就活该被欺骗被辜负,就是因为她太蠢,所以落到这地步都是活该。”
我没有马上回答他。
我不是看惯偶像剧的女学生,也不是未经世事的懵懂少年,这个世界并不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偶像剧,脾气直爽,善良的圣母嫁不到从天而降的白马王子,事实上,涂娇娇的悲剧,至少有一半原因,是因为她识人不清。
但是,谁又能说自己一辈子能看清周围人的面目,涂娇娇错就错在,她不该那么漂亮,她的漂亮,为她吸引来了太多人,其中有聂寅之这样真心喜欢他的,也有像涂遥的父亲那样只是玩弄她的,而她却没有那个能力去分辨。她的漂亮把她提高到了一个不适合她生存的阶级,那个阶级里,有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人,不是涂遥的父亲,也会是别人。
她带着美丽的珠宝来卖,却没有分辨买家的能力。
“我小的时候,”涂遥没有等到我的回答,继续说了下去:“我小的时候,每次被她关在黑屋子里的时候,每次被她一边痛骂着我父亲对她的所作所为一边打我的时候,我都在心里想。我这辈子,绝不会像她一样蠢,我要做一个厉害的人,不会被骗,我会看穿周围的人谁对我好,谁是利用我。我不会让我在乎的人,落到和小时候的我一样的地步,我不会像她一样,害人害己,晚景凄凉。”
我被他眼中冷冷的光芒吓到了。
“我母亲死了之后,第一个赶来的人就是聂寅之,他把自己关在灵堂里整整一天,出来时好像老了十岁……”
“你错了。”
“什么?”涂遥有点惊讶地看着我。
“我说,你错了,”我看着他的眼睛,低声告诉他:“并不是情商低,就活该被骗,情商低不是错,只要你在发觉自己被骗的时候,能够毅然决然地离开,走出被骗的阴影,再遇到下一个人,只要你不断地寻找,总会有分辨别人的能力,这世界上,大部分人情商都不算高,也没有低到可恨的地步,他们遇到像你父亲那样的人,一样会被骗,被骗不要紧,只要能够走出来就行。像你母亲那样,固然可怜。但是,像你这样,用审视的眼光看周围的所有人,带着面具生活,才是真正的,把一辈子都毁在了你父亲身上。因为你已经成为了你父亲那种人。”
涂遥笑了起来。
与前面的冷笑不同,他这次是真正的笑,眼睛都弯起来,连目光都温和起来。他认真看了我一会儿,伸手勾住了我脖颈,抱住了我。
他在我耳边叹息一样低声说:“大叔就是大叔,总是可以说出让我觉得这个世界还很美好的话。”
我分辨不出这是赞扬还是讽刺……
然而他马上说:“但是,大叔,我在乎的,从来不是我自己是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也不在乎我像不像我父亲。我只要自己变强,没有人可以欺骗我和伤害我。然后我可以找到一个值得我对他的好的人,把我全部的善良和诚实,都用在他一个人身上。”
他说:“大叔,我妈死了。“
“她对我不好,老是打我,但是她死了之后,我很想她。”
“因为她是这世上唯一和我有联系的人了。”
“但是后来我遇见大叔。”
他说:“原来我也可以有一个人,是完全属于我一个人的。”
阳台上灌进来的风冰凉,抱着我,他的额头贴着我的额头,眼睛是我这辈子从未见过的深情。
他说:“我知道你今天听到了什么,但是我可以解释,聂叔是我长辈,有些事我不能告诉你,他爱我母亲,几乎着了魔,他不是亲生父亲,所以我不能毫无芥蒂地接受他对我的好。我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我不敢保证,他看着我的时候,究竟是看着一个想要扶持的长辈,还是透过我看到我母亲。所以我一直在提醒他,我是涂遥,不是我母亲。所以我今天才会在他办公室说那句话。我不想他对我有什么企图,更不想他知道我们之间的事。”
他说:“肖林,我说过,不管什么情况下,绝对不会设计你。也请你相信我,不管发生什么事,在没听到我的解释之前,绝对不要离开我。请你相信我!”
他连说两个“请你相信我”,他目光这样坚定,眼神这样澄澈,他有着最完美的皮囊,这样对视的时候,我连魂魄都要飞走。
他说,他可以把这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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