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费了,就没有了。
我自知不是精英,皮相也不够好看,我知道有个像样的人喜欢我,还对我好有多难。齐楚他说他喜欢我,但他对我不好。涂遥对我好,但他不喜欢我。
我宁愿就这样维持现状下去,我是朱砂痣也好,蚊子血也好,等到我老了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的时候,还可以打个电话,叫你出来喝点酒,一起笑着说点当年的事。
房间里沉默了很久。
赵黎却忽然开口了。
他说:“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喜欢你的时候,是那次你帮我找了吉他手,我和你出去喝酒的时候。”
“你喝醉了,我背你回去,你趴在我背上,一直不停地傻笑,你说:‘小流氓,你对我真好,你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那时我心里很难受。”
“我对你并不好,我喜欢开玩笑,带你去夜店,吓你,还灌你喝酒,你还是觉得我对你最好。”
“我想,你以前遇见的那些人,一定对你很不好。”
“那时候我就想,以后一定要对你好一点。”
桌上的饭已经冷了,只有汤仍然是温的,温暖的汤汁里沉着筒子骨和小块的玉米。
我煲过很多次汤,送给很多人喝,给齐楚,给涂遥,给凌蓝秋……
但是赵黎是第一个送汤给我喝的人。
他也是第一个陪我喝酒喝到通宵,背着我爬上二楼,替我盖了被子,然后在沙发上守我一夜的人。
“对不起,”他握住了我的手,搂住我肩膀,让我的脸埋在他胸前。
我听见他沉着有力的心跳声,他语调这样温柔,让人几乎要委屈得掉下眼泪来。
“对不起,”他一遍一遍跟我道歉,他说:“对不起,让大叔遇见了那么多不好的人。对不起,没有早一点让大叔遇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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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看这架势,我他妈是过来领喜糖的了,是吧!”
120、辜负
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再见到涂遥,反而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从来不是脾气好的人,在人前装出来的面具也是任性的少年,只不过那时候他说的那些任性的话,都是伪装出来的。
但这次是真的。
我和涂遥一起生活半年,虽然看不透他脑子里在想什么,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他只是姿态轻松靠在病房门上,穿得也随意,一件黑色大衣,嘴角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只看了一眼他的眼神,就整个背都凉了。
“你怎么来了?”我问了涂遥一句,尽量不着痕迹地让赵黎离开:“你去看下小叶在干什么,我和涂遥有话要说。”
涂遥这人心机太重,而且狠,他又是练家子,当初齐楚被他踹得吐血沫子,凌蓝秋和我告状的时候,我都暗自心惊。
赵黎伤才刚好,经不起动手。
“怎么,赵导急着走?”涂遥也不走过来,就悠闲地靠在门上,神色也轻松,嘴角翘着。
赵黎坐着没动,事实上,就算他现在真的走,我也不敢让他从涂遥身边过去。
“我来得急,没订酒店,今天晚上没地方去,刚好在医院里面陪你。”赵黎对我笑了笑,他毕竟是赵家人,这种暗潮汹涌的对话难不倒他:“涂遥你什么时候到的?订了酒店没有?”
“不巧,”涂遥昂起下巴:“这病房的床我要睡,赵导还是先回去吧。”
赵黎笑了笑,没接他的话。
“你先回去。”我低声对赵黎说。
赵黎摇了摇头:“我要留下来。”
我没说话,把打点滴的手抬起来,撕上面的胶布。
赵黎按住了我的手。
他没再说话,而是站了起来。
我知道他并不怕涂遥。
他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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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站起来,涂遥就走了过来。
他们两个擦肩而过的瞬间,涂遥一伸手就抓住了赵黎的肩膀,重重地把他推得撞在了门上。
“涂遥,你敢!”
涂遥转过脸来,挑衅地对着我冷笑:“我有什么不敢的?”
“你尽管试试!”我冷冷威胁他:“我能弄倒齐楚,也能弄倒你。”
涂遥松开了手。
“放心,我不欺负残疾人的,”他对赵黎轻蔑地笑笑。
“是吗?”赵黎眯起了眼睛:“以后的日子有得是,谁会变成残疾人还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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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要弄倒我是吗?”病房只剩我们两个人,他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站在我床边,嘴角还是带着那种若有若无的笑容。
这两天大概有不少关于金熊奖的活动,vi替他修了额角,干干净净一张脸,越发显得眼角往上飞,墨黑眼珠,看谁都像瞧不起。
“我有自知之明。”
他那么能演,影帝的胚子,日后的天王,装成最少年意气的样子,飞扬跋扈,超尘脱俗,聂寅之当他是心头宝,对他比亲儿子还要好,还有个能让涂娇娇神魂颠倒的亲爹,我动不了他一根毫毛。
不知道我的话哪里取悦了他,他低低笑了一声,把赵黎坐过的椅子踢开,拖了张圆凳过来,骑在上面,一派直率表情,凑过来看我:“大叔,你怎么跑到美国来了?”
灯光明亮,他睫毛根根分明,眼睛接近墨黑,凑得近,抬起眼帘来看我,睫毛几乎戳到我脸上来。
“我请了假。”我往后躲了一躲:“而且也交了辞职信,聂源说他会派人来接手我的工作,你应该见过你的新经纪人了,我估计不是reid就是叶繁。”
reid是周子翔的经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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