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也不想忍!这算什么?他妈算什么?“我装!?我装什么?你他妈游的就是差!万年不入流!永远垫底的命!”
“你……”杨舒毓脸色一沉,再次抬起了拳头。
纪向明从身后一把抱住杨舒毓,将人给拖到了一边,在杨舒毓的挣扎中一声叱喝:“你们给我松开他!”为教练出气可以!打架也可以!可这种一堆人按着一个人打,他接受不了,这根本不是打架,是欺负!这点儿底限他还是有。
游乐被按着的手脚被松开,捂住后脑勺一点点坐起了身,瞪着杨舒毓的眼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王八蛋,拳头比脑袋长的大,仗势欺人跳的凶,有本事单挑啊!”
“纪向明,你松手!”稍微消停了一点的杨舒毓顿时炸起,指着游乐的鼻子骂,“他妈的,你听到他说什么没?欠揍!”
纪向明脸色难看地盯着游乐,视线绕着嘴角上红肿的伤口,开始头疼明天的解释,最后一咬下唇,捏着杨舒毓的手拉向门口。
杨舒毓的叫骂声不停,越来越远,最终消失。
游乐咬着牙根抬头扫向围在身边的队员,在那一张张或凶狠或逃避却无一丝愧疚的脸上,游乐再次清晰无比地感受到了隔离在他们中间的那张网,网上缠着的钉子全部冲着他,是毫无由来的排斥和厌恶。
“呵。”冷笑一声,游乐撑着床架站起身,一瘸一拐的也跟着出了门。
背后议论纷纷,间或夹杂着一声嗤笑,尖锐的刺进了耳膜。
外面的天空很亮,银月高悬,繁星密布,银辉洒落大地,初秋的晚风拂过,带着三分的温热和七分的凉意,一点点的将盛夏的尾巴温柔驱逐。
游乐扶着墙慢悠悠地走到走廊的尽头,视野是越发的模糊,疼痛的身体似乎有些无法支撑,最终一点点地滑坐在了地上,将自己蜷成一团,用力地捂住后脑,几乎咬碎牙根。
疼痛……的感觉不间断的传出,耳朵里还在嗡嗡的响,更多的眼泪在往外涌,却死活不想让它流出来。
一口闷气压在喉咙眼,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脑海里不断回放的是些王八蛋扭曲狰狞的脸,尤其是杨舒毓,甚至恨不得拿把刀把他给捅了!
这他妈是欺负……根本就是欺负!一群混账玩意儿!恨不得杀了他们!
“呜……”压抑的悲嚎从喉咙深处涌出,捂着后脑的手指一点点的蜷起,拉扯着发根,尖锐的疼痛扯得眼中泪水满溢。
“滴答。”落下。
没办法接受,接受被欺负的竟然是自己……
明明很努力的在笑着,哪怕没人理会,哪怕笑容传递不出去,依旧很努力的想要将友善传递出去。
被无视的笑容……
被忽视的声音……
递出去的毛巾……
一旦开口就突如其来的冷场……
永远一个人走在路上……
……
明明以为这些就是极限了,明明以为……可原来这些根本就不算什么!
当冷漠变成了暴力,原来更让人觉得可怕。
是否是因为,隔离在他们中间的最后那张纸终于被扯破了?当那些仇视的情绪汹涌扑面而来,首先击溃的就是自己那自以为是的粉饰太平?以为他们之间还有最后一丝情分?
原来早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啊?根本无法调和!
打一顿吧,拼出去了,找把刀,把杨舒毓给捅了,就一切太平了……
“铃——”猪八戒背媳妇儿的和铉铃声突然奏响,游乐打了一个冷颤,被血红的色泽遮住的眼就那么拨开阴霾发出了光亮。
他从短裤包里掏出手机,呆呆地看着来电显示的姓名,好半晌,吸了吸鼻子,按住了通话键,带着笑的喊道:“小铮哥。”
“嗯。”袁铮低沉地应了一声。
“有事?”
“声音怎么了?”袁铮又问。
“回来就睡觉,才睡醒。”游乐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什么事?”
“我今天开学,主要是领课本,不忙,教练给我们放了一周假。”
“……”游乐眨了眨眼,断裂的思考层接不上这段话的出处。
“……”袁铮说完也跟着沉默了。
“呃,哦。”不想冷场,游乐敷衍地应了一声。
“那你睡觉吧,晚安。”袁铮再次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听着那边的“嘟嘟”声,游乐一点点的将手机滑下,抬头眺望远处的天空,黑幕之上,银盘般的月亮分外显眼,轻柔的月光映着几丝儿羽毛般的轻云,将星星遮挡的若隐若现,晚风一刮,轻云漂浮,星光乍现。
“呵!”游乐低下头,揉了揉脸,笑了。
没有诉苦的习惯,对小叔是,对小铮哥也是,本能的知道自己可以扛过任何的难关,习惯性的用笑容面对一切。
只是这难熬的时候接到这样的电话,差一点,就差一点……隐忍的泪水就要崩溃流出。
不过这电话真及时啊……
游乐揉了揉眼睛,将剩余的泪花拭去,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吐出,烫热的有如熔浆般沸腾的热气从嘴唇离开的那一刻,再次感受到了初秋夜晚的清冷和宁静。
凉风习习,带着远处的虫鸣声悄然传来,游乐闭上眼,静静感受,只觉得心境豁然开朗。
笑,还是远比哭好。
临近十点,体校即将熄灯,游乐一时间不知道回到寝室该怎么办,于是就继续懒洋洋地窝在墙角,只觉得或许在这里过上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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