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神贯注的脸上,柔和的眉眼像是裹了层毛边,看着不太真切。
文浩说了,冷光灯对眼睛不好,所以专门买的这种黄色灯泡,而且说明天会给游乐带一个台灯回来,虽然不支持他在床上看书,但是万一有点什么事要用到光,这灯就有用了。
“大师兄。”游乐仰头喊了一声。
“嗯?”文浩抬起了头,眉梢微微扬着,无声询问,什么事儿?
游乐抠着枕巾的边角,在手里捏着,搓来搓去:“你明天和小叔说,我……”
“没读书,光顾玩了。”文浩挑眉,笑颜里带着几分指责。
“别!你和他说我看了。”游乐的腰腹在床单上蹭了蹭,些微的疼痛抵消了浴室里不间断的水声传来的吸引力,而且这样的话题合理的冲淡了某些朦胧得呼之欲出的事实。
“我不帮你骗人,尤其是骗教练。”文浩又说。
游乐咬着下嘴唇,蹙眉想了想:“我明天看,而且你又不是骗人,你……那啥小叔要是不问,你别主动说不就行了?”
文浩坐直了身子,修长的手指在杂志的一角折了一下,在游乐的望眼欲穿中慢悠悠地合上书页:“脑袋挺灵啊?行了,我困了,你还不睡。”
“答应了是吧?”游乐的眼睛一亮,笑开牙齿,“好,我马上睡。”
游乐翻了身,把被子夹在了双腿中间,闭着眼,水声又“哗啦啦”地传进了耳膜,脑海里不其然撞进了袁铮游泳的一幕幕……从泳池的那头冲着自己游来,水面波光粼粼,折射着天花板上的灯光,如虹的气势像是搅乱了整个空间,光线被切割的七零八落,在一片白蒙蒙的视野里,能够清楚地看到袁铮宽厚的肩膀向两边延伸,挥舞着苍劲有力的手臂,伴随着“唰唰”的声响,越来越近……
游乐猛地一抖,睁开了眼睛,扭头看去。就见袁铮穿着略显紧绷的黑色跨栏背心走进了屋,视线撞在一起,由下往上看,腰线收束,线条利落,于是更衬得胸口一块的肌理漂亮诱人。
这样看,甚至比在用泳池里看还要吸引目光,引人遐想。
“睡了?”袁铮停下脚步,低声问了句。
“嗯。”游乐摇了下头,把脸埋到了被子里。
漆黑的视野。当眼睛失去作用后,耳朵变得极度的敏锐,他清楚地听到了袁铮刻意放轻的脚步从身边离开的声响,还有坐在床上的声响……躺下的声响……打开被子的声响……
他的身子又开始发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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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国家队的第一天,游乐没有睡好,第二天早上起来跑步的时候昏昏沉沉。
运动员的早操是例行训练,除非放假、下刀子……不,就算是下刀子也会到健身房训练,游乐早就习以为常,生物钟早六点准时会叫醒他。
不过第一次参加国家队的正规训练,游乐的鸡血很快就爆表,看着前面一溜儿的身影,游乐一边迈着脚步,一边笑,一会冲到前面,一会跑在后面,双手隔上两秒就动一下,做这个扩胸运动,像有多动症一样。如果不是怕冷风灌进嘴里最后肚子疼,他说不定又要开始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
前面,白文斌和文浩跑在一起,问了句:“你有些日子没参加训练了,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文浩说:“教练不是说让我再拼拼吗?我试试吧,看看能不能找回来。”
“何苦呢……”白文斌二百五地叹了一口气,“早死早超生,你这都快脱离苦海了,又往里面跳,自虐啊你?”
文浩笑了笑,没说话。
早操出完,吃过饭回了寝室,正整理书本准备去上课的时候,袁铮接了一通电话。
这是第一次,游乐这么近而有明确的确认袁铮有女朋友的事实。
接电话的男人气息很柔和,低声说着自己换了寝室的事,又把接下来的训练计划给说了,一通电话打了十多分钟。
游乐低头坐在床边,立着耳朵听,手指甲差点的链子给扯下来。
“通勤车快来了,先下楼吧。”文浩适时走到他身边,推了推他,“你第一次从这儿走,可能不熟悉,我陪你去吧,车的班次不一样。”
“哦。”游乐点头站起了身,好心情早就消失无踪,可表面上却还带着笑,对袁铮无声地比了个手势,出了屋。
“我都习惯了。”文浩走在走廊的时候低声说了句,“可能是远距离恋爱吧,初期还好,时间越长,袁铮接电话的次数就越多,上次好像还吵了架。”
“为什么吵架?”游乐兴致缺缺地问了句。
文浩失笑:“我怎么知道?好像是手机又坏了吧。也是,学游泳的用什么智能手机?那玩意儿最怕水,沾水就坏,这几个月都换了俩了。”
“啊!?”游乐一下瞪圆了眼,脑顶正中的头发都立了起来,就像天线接收到了不一样的电波,几根立着的小卷毛瑟瑟地抖。等过了两秒,游乐才猛地反应过来,这两次……不会都是自己把小铮哥带进泳池的时候吧?
文浩眯着眼,看着游乐的脸从白色变成红色,然后又变青,最后开始泛黑,不太确定地问了句:“我好像……听说你和袁铮第一次见面,就把人带水里了?”
“呃……”游乐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是。”
文浩又问:“没赔?”
“没。”游乐想了想,来回看了眼,扯着文浩的衣袖,垫高了脚尖,在耳边低声说道,“没估错的话,第二次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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