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一块。”
听他这么一说,顾云声不仅松了一口气,还觉得好笑,说:“在国外呆久了,回来怎么敢不培训几天就上路?我有车,我来开吧。”
江天对此没有异议,眼看着顾云声已经在锁门了,才想起来白翰在找他的事情,说:“导演在找……”
顾云声利落地打断他:“周末,而且今天我只做到这里。虽然他对工作的投入和热爱让我很钦佩,但我实在奉陪不了。再说,林况回来了,有他在,没有摆不平的。”
说完步子一点不迟疑地往停车场走,走了两步发现江天没有跟上,又停下,笑说:“再不走路上就堵死了,你放心吧,白翰那里没事的。”
这一路顾云声莫名话多起来,几乎是没有停地和江天在聊天,聊得最多的是清安寺,好像这样才能让话题永不间断也永远不会尴尬。
“……说起来我还没有问过你,你到底负责什么部分?那天看你在庙里拍照,是施工指导吗?”
江天盯着窗外的滚滚车流,摇头:“不,清安寺是明清大木作,这一块我接触得很少,主要的指导是几个专门请来的大木作老师傅,那是几代人传来的工艺,我是拍马也追不上的。”
说到工作,江天果然比往日健谈:“学校在半年前就和我联系了,那个时候清安寺的维修刚刚立项,已经开始具体的维修方案的设计了。最初是希望我也参与方案设计,但我也和你说过了,我过去的十年基本上都是在做唐式营造,忽然让我插进明清木作,一则力不从心,二则也有点不伦不类,所以这一块也没做什么。现在我在课题组里做论文……我是不是说得太专业了,让你觉得很无聊?”
顾云声应声:“没,我很感兴趣,你继续说。那你论文做的是什么?”
“很琐碎,各个方面都有。但主要是固定去清安寺,跟着施工全程,看具体的施工过程中有什么问题和解决方案,可以说更像是一个过程的研究者和记录者。目前我们希望得到的理想结果是在以后更好地组织这一类型的古建修缮,也就是把古建修缮的各个环节实现模块化,。”
江天说完,很久没等到顾云声的回应,转回目光去看他,一回头就和顾云声的目光堪堪对上。顾云声一震,不太自然地重新盯着前面的路:掩饰着一笑:“听起来很不错。那工作起来一定很辛苦。”
“最辛苦的方案设计已经过去了,施工的辛苦也没我的份。虽然回来第一个的标是纯理论的,但我之前没有做过量化环节的课题,对我来说也是个全新的挑战……”江天越说越来劲,也说得越来越多,后来顾云声只是陪着附和两句,只为让眼下这个场面看起来更像是有来往的交流,而非江天一个人的独白。
但是顾云声心里是欢喜的,因为这样,他就有机会盯着江天一直看,而不必费尽心思去理解那已经远远超出自己知识范围的纯学术内容了。
黄达衡和何彩住学校,一正一副两个教授,又是t大自己培养出来的学生,学校在房子问题上很慷慨,两个人住一套四室一厅的大房子,还附带车库和储物间,不能说不宽敞。对于t大的路,江天比顾云声熟悉些,,但t大教工区的复杂程度还是远远超出了两个人的意外,不好意思去打电话,就问路,连走了好几个死胡同,才好不容易到了黄达衡家楼下。
上楼之前顾云声忽然停住脚步:“啊呀,忘记带东西了。”
江天就说:“也是,我还是第一次去他们家做客呢。”
顾云声又折回车里,在后备箱翻找一阵,找出上次去参加一个活动别人送的一个礼物。他之前嫌重,一直留在车里没去管它,没想到竟在这里派上了用场。江天看他抱着费力,走过去帮了一把手,的确挺沉,问:“是什么东西,够沉的。”
“好像是个青花瓶子。我都没仔细看,他们家听说不小,摆个大花瓶正好。”
顾云声不肯要江天帮手,自己抱着盒子,视线被遮得严严实实地,只能听前面的江天引路。门铃一停,何彩冲出来开门,见状登时笑了:“你们这是干什么,不就吃一顿饭嘛,犯不着这么客气。”
顾云声自然而然地顺手把盒子递给江天,喘了口气,也笑着说:“还是第一次到你家作客,你搬家我也没送礼,这次就当是江天和我送你们的乔迁之喜。”
说话间和江天一起把盒子落在茶几上。何彩当着他们的面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是一只画了山水的大花插,足有一尺高,口径也有半尺多。她连声道谢:“真是谢谢你们,啊呀,你看我连水都忘记倒。茶泡好了,江天是要喝茶的,顾云声你呢,也喝茶?”
“我随便,跟着喝杯茶吧。”
江天没看到黄达衡,顺口一问:“老黄呢?”
“他在厨房炒菜,现在油烟大,等一下他出来和你们打招呼。你们坐,不要客气。云声,吃葡萄吧?还有柚子,不过不太甜,等一下我去剖。”
看她挺着肚子独自张罗茶水,江天就过去帮他,顾云声则在静静地观察何彩的家。客厅收拾得一尘不染,但家具都看得出使用过多年的痕迹,隐约的油烟味从紧闭的厨房门那边传出来,
是一种他久违了的温暖的人间烟火感。
这样的氛围让他微微走神了一阵,这时江天端着茶回来,何彩则钻进了厨房,“达衡,江天和云声来了,你……”后面半句话随着她的人一起,被关在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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