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也一样。所以他想想,决定还是诚实面对自己的心,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就别他妈乱来。
他最近该做的,就是趁着有空赚点钱来花花。跟张芬在电话里闹了通矛盾,于是经济上又要闹窘迫,他也到了一定年纪,总不能老跟母亲伸手,只能想办法自食其力。因为有了上次的阴影,他决心再也不会去拍一些莫名其妙的照片了,幸而陈霄那头有了回音,说是不缺表演的,酒吧跟一些驻唱歌手是固定合作的,现在只缺酒保和服务生,薪酬一般,但时间弹性比较大,也不累。薛连朔想想,还是决定去试试。
薛连朔去到那儿才发现这酒吧自己是来过的,还算是常客。没想到原来老板娘竟是自己室友的对象,这世界有时小得可怕。老板娘是个娇小的美人,性格热情,夸薛连朔长得好,让薛连朔叫她青姐,又让薛连朔自己熟悉一下环境,调整一下工作时间。
自此,薛连朔就在这酒吧里做起了兼职。一开始是端酒水的服务生,后来跟人学了几下调酒,试着干了酒保的活儿,偶尔上台唱几首通俗流行曲,也算是颇有乐趣。最重要的,他喜欢热热闹闹的人群,彩色蘑菇一样的人群,开心的、悲伤的、忧郁的情绪在这里头都消融了,没了真实的面貌。而有的时候他发现其实所有人到最后都只剩下一种面貌,那就是寂寞,并且永远不甘心。
有不少人来跟他搭过讪,其中女的居多,男的也有,陈霄通常都告诫他:“如果真的要碰,记得千万要戴套。”薛连朔总是笑笑:“放心吧,我基本上还算洁身自好。”在这群跟他搭讪的人当中,他印象最深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妻女双全,事业有成,言语间也不表明自己比较喜欢男人的事实,只是不停地说你这小孩看着讨人喜欢,能不能留个电话号码以待联系。薛连朔只是冲他抿着嘴笑,然后把嘴巴凑过去他耳朵旁边,悄声告诉了他:“我不卖身,是个男人最好还是回家看看你老婆孩子。”
最终那男的被整得面红耳赤,乌云盖顶地走了。
梅雨季节过去了,随着天气逐渐的明朗开阔,墙上的霉菌也开始藏匿踪迹。这种时节人的心情总会好一些,薛连朔最近心情就不错,拿了兼职的工资,请陈霄出来吃了顿饭,又买了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仿佛刹那间就不空虚了,是个很实在的人。
六月初的一个夜晚,他照例去那家酒吧兼职,刚换上制服的时候,青姐过来让他换另一套,说是原本要过来的驻唱歌手临时放了鸽子,让他先上去顶个场。薛连朔没办法,只能硬上了。幸好点的几首爵士乐他还会算熟悉,唱起来也不算太困难。这种时候他就格外地感觉到酒吧驻唱的不容易了,现在还好,他见过某些时候的难堪与无措,尤其是客人乱起哄的时候,那真是让人片刻不想多留。
唱完一首以后,又换了曲子,是一首女声爵士。音乐响起,他扶着麦克风,头微微低垂,开始轻唱起来。随着节奏,身体就像一条逐渐进入春天的河流,潮气袭人,波涛暗涌。他越唱越投入,听见台下有人在吹口哨起哄,也没搭理,只闭了眼仰着下巴唱,气息拖得低沉而温柔,就像唱给自己最亲密的爱人。他睁开眼,扫了台下一眼,发现女孩儿们都安静而专注地盯着自己,他笑了笑,专注地盯着其中的一人,唱道:“只是想你太浓,怎么会无时无刻把你梦”,这引发了该角落的一阵喧闹。那个女孩儿身边的朋友都开始推搡她,起着哄,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女孩儿有些羞恼,别过脸去。薛连朔忍不住想笑,硬生生憋住了。他唱到结尾,是一段很长的低吟,终于要结束的时候,他在台下发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那双眼睛的主人发现他在看他以后就垂下眼去,静静喝酒。握住杯身的手指很长。他的旁边有好几人,靠最近的是一个女孩。女孩的眼睛没有在看薛连朔,而是一直盯着身旁人。
薛连朔就愣了那一下,然后出乎意料地平静。他顺利地唱完,回到后方,发现那个驻唱歌手已经匆匆赶来了,一个大波浪卷发的高个子美人,满脸抱歉,双手合十地跟他和青姐道歉。青姐有点生气,表示下次这样就别合作了。薛连朔又问青姐是否还要留下来,青姐拍拍他的肩:“你今晚表现非常好,不用留了,想回去就回去吧,你还是学生,早点休息好。”薛连朔谢过了,换了衣服拿了东西,从后门走。
酒吧后门的垃圾桶旁是野猫的栖息地,他一边站着抽烟,一边拿脚去逗野猫,猫儿怕人,尖利地叫了一声以后蹦跳着跑远了。把烟头碾灭在垃圾桶边上,然后转身。
陆培英站在他的身后,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袖衬衫,袖口卷到肘边,一条洗白的牛仔裤和一双花里胡哨的运动鞋,头发应该挺久没剪了,刘海微微触到眉梢。他看着薛连朔,看了几秒然后走过来。站在垃圾桶旁边,他掏出打火机和烟盒,点了根烟抽。薛连朔脑子里什么也没法想,也没回头看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要走人,却被叫住了。
“你在这里打工?”
薛连朔僵了一下,然后嗯了一声。
“唱得不错。”
“谢谢。”薛连朔低头看鞋,发现鞋尖沾上了一块小污渍。
陆培英轻轻地笑了一声,“唱得那么深情,刚才那些姑娘估计都被你搞得心动了。”
“是吗,可惜了,我对姑娘们硬不起来,真是愧对她们的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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