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跃春在杀了陈惠之后,杀了温禾之后,所有后患尽除,就没有心情再跟张灿父慈子孝了,他控制了公司,张灿也被赶到庙里居住,名曰悼念亡母无心尘世。张灿身体内住的是刘爱军的灵魂,他对儿子的爱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用任命来证明过了。灵魂这种事情太过诡异,他自己都不太敢去回忆,更不要说告诉张跃春真相了。
只是到庙里住而已,只要他的儿子能有锦绣前程,他什么不愿意做?
他这种慈爱却令郁宁恶心。没有原则,没有公义,撇开陈惠带回来的孩子并不是真正的张家种这回事,刘爱军为了非自己儿子腾位置就扔了别人家的孩子,甚至在儿子杀了养母后帮忙遮掩,这样的作为实在是令人不齿。
他住在庙里感叹自己爱子情深委曲求全,哪里还记得当年自己戕害过的无辜人命?
郁宁觉得这种扭曲的父爱极为可怕。他可以想象,等到刘爱军醒来头脑清醒后,肯定能够得到温禾对他儿子怀有歹意的事实,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对张跃春做出警示。
郁宁走到床边,将手放在刘爱军的头上,眼神肃然。
他替温禾仔细地看着这个亲生父亲的躯壳,将张灿的脸印在脑海。
——你的父亲已经没了,这张脸你将就着看看吧。
在今天之后,没有张灿,也不会有刘爱军,只会有一个忘记了所有的傻子。
郁宁抿嘴,手下开始动作。人脑的穴位更加要紧,郁宁手指飞快,刘爱军颤抖了几下,眼睛忽然睁开满眼的挣扎,最后眼珠子定住,瞳孔散开,迷茫、懵懂,纯真得如同新生儿。
拿出下午刘爱军珍惜地看着的那张的照片,上面是张灿和张跃春的合照。将照片塞进刘爱军的手里后,郁宁离开了寺庙。
在他离开后,刘爱军懵懂地坐起来,照片掉在地上,他捡了起来,歪着头看了看,露出笑容,下一秒却将照片撕掉了。
“嘿嘿,好玩儿,好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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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宁回到员工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匆匆忙忙洗了一个澡之后已经九点。宿舍里的男人乱哄哄地在打牌、说脏话黄段子,郁宁从床上跳起来灵拎起外套到外面去溜达。
他将耳塞塞进耳朵了,点开录音文件,耳机沙沙响之后就是刘爱军呆板的声音。里头将他如何换孩子,烧了孤儿院以及帮忙张跃春遮掩的事情说得很清楚。郁宁满意地勾起嘴角,关掉文件,设了一个密码存了起来。
张灿那头的线索可以了结了,只剩下张跃春那头是关键。他对张跃春的了解建立在温禾的记忆上,从记忆中可以看见,张跃春的变化是在二年前,总是张扬跋扈的人变得圆滑世故,看着陈惠的眼神闪过隐晦的恨意。
其次是从同学的口中。虽然他退学了,班级群被踢了出去,不过学校论坛还是进得去的。
张跃春仿佛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从接手公司后就变得锋芒毕露。从论坛的八卦中郁宁才知道张跃春的父亲因为太过思亡妻而抛开一切到庙里清修了。
众人口中的那人十分出色的青年,跟温禾认识的那个人几乎是两个人。
这是一个疑点。郁宁慢慢地整理思路,忽然在一个路口时一团东西撞了上来。
回过神,郁宁低头一看,一张圆脸正好抬头,眼睛也圆圆的,眼神却带着不符年纪的成熟。
看起来才七八岁的小正太扶着郁宁的腿站好,眼神复杂地盯着郁宁看。
郁宁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蹲下身试探地问:“陆羲?”
小正太皱眉,脸皱成包子脸,似乎有些难堪。脸微斜向旁,然后又转回来,正经严肃地点头:“是我。”
小孩子软萌的嗓音配着正儿八经的语气,郁宁却从中听出了委屈。
胸口暖暖涨涨的,郁宁捏捏他的脸:“你怎么是这个样子?不是你之前的画风呀。”
陆羲拍开郁宁的手,也是满脸郁闷,“出了一点意外,只能将就着了。”
这样的陆羲郁宁还是第二次见,不过上一次他自己也是小孩子的模样,也还不知道陆羲的身份只当他是普通小孩,因此感触并不深。不过现在看着这样的陆羲,他真的觉得心软软的。
好萌好可爱!n(*≧▽≦*)n
郁宁内心刷了一下屏,这才咳嗽一声问:“你怎么在这里?很晚了,你这个身体的父母呢?”
“出差去了,小孩子生病在家没人知道,活活病死了。”陆羲语气冷漠,反手拉住郁宁的手:“病好之后我立马就来投奔你的,阿宁你一定要收留我。”
看着陆羲眨巴眼睛,郁宁恨不得捂胸躺倒。
长大的陆羲眨眼睛耍无赖,自有一股fēng_liú迷人,现在的嘛,简直就是在卖萌。
忍不住将人搂在怀里揉搓,郁宁笑着说:“我不行了,你这个身体真是太可爱了,他的父母真狠心,就是忙事业也不能忽视这样可爱的孩子嘛……你自己怎么来的?吃了吗饿不饿?”
陆羲的鼻子磕在郁宁硬邦邦的胸口,顿时泛酸。郁宁的怀抱不太好闻,有廉价的沐浴露和扎根在衣服上洗不掉的油烟味,他却陶醉地吸了一口,满足地蹭蹭,闷声说:“我刚表白成功你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处理后事真是太狠心了。我好想你。”
郁宁就笑了,“生老病死是常态,那是我第一次在一个世界呆那么久。”停了一下,又说:“我也想你。”
那么多年的陪伴,什么感情都培养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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