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他时常在家提起扩建冰库之事,却又不说明中间的隐秘,其实也是想要保护他的两个儿子。
将来若有不测,此事是把双刃剑,既能引来杀身之祸,却也能成为一道保命灵符。
譬如此刻。
沈砚又问他那些尸体是何人,为何会在那里。廖子亭道:“那原是个江湖杀手抛尸的山洞,京中有些官员家中不明不白死了人,也是抛在此处,因此死者众多。陈几道这一举动,可以说也是为不少官员料理了一桩麻烦。”
“江湖杀手?”沈砚隐隐觉得有些蹊跷。
廖子亭点头道:“将军可曾听说过快意堂?”
沈砚瞬间恍然:“是了,正是他们!我说江湖上有哪派势力,竟能动用工部四品大员为其善后,自然是快意堂无疑!”
廖子亭也附和:“将军说的很是。二十年前快意堂如日中天时,其势力几乎能与朝廷相抗。如今虽说是不如以前了,却仍旧不容小觑。”
查清这一节,一切便已明了,此案到现在为止,才算是水落石出。
萧索写到此处问他:“之前听闻陈几顾是为快意堂而获罪,现知陈几道是他兄弟,则又不足为怪矣。只是不知这快意堂为何有这样通天的本事,能让他们兄弟前赴后继地为其效忠?”
“快意堂哪有如此本事!”沈砚扯了扯嘴角:“纵观天下,有如此本事的,除了祁王,还能有谁?”
第79章 雪片翻飞
萧索裹着一袭雪白狐裘、抱着血红眼睛的宝玉,在廊檐下看沈砚和十一、八宝一起堆雪人。
天上稀稀落落洒着雪花,带着清冽寒气,落在他墨色的发丝间。沈砚发坏,雪人没堆起来,先一把推倒了十一,三人打起雪仗来。
萧索嘴角挂着一段不自知的笑意,怀里的小家伙在他手上蹭来蹭去,似乎跃跃欲试。他向里站站,不让它跑走——雪地里太冷。
沈砚此刻被二人围攻,雪团倒灌进领子里,冰得上蹿下跳,还叫嚣着要报仇。罪魁八宝躲在十一身后,仗着身量小,闪避起来甚是灵活。
十一趁沈砚冰着,团起一只硕大的雪球,丢手打了过去。沈砚刚缓过来,又挨了一下,不禁恼羞成怒,拿起雪团运功飞了出去,一只打在十一肩头,一只砸在八宝头顶。
萧索禁不住抿嘴直笑,他瞧见更得意些。被打的二人却怨声载道,大呼不服:“这不公平,将军不能用内力!”
沈砚厚颜地狡辩:“谁说我用内力了,我那是暗器!”
十一叫道:“那不行,爷不能发暗器!您要这么玩儿赖,咱们也不必打了,只由着你砸就是了!”
“就是啊!”八宝附议。
萧索笑着冲他吐吐舌头,后者血气上涌,摆手说:“好吧,好吧!我什么功都不用,空手和你们过过招。”
十一显然已和八宝结盟,非但如此,他又从外面叫来一群小厮,十几个人同心戮力对付沈砚一个。众人团雪球的团雪球,躲闪的躲闪,策应的策应,顿时将沈砚团团围住。
这种机会千载难逢,大家都暂时放下身份,在这一刻里平等起来,心情格外舒畅。沈砚也由着他们放纵,左奔右跑地突围,还是被砸成了雪人,眉毛眼睛上全是凝结的雪花。
萧索在上面乐得脸色都红了,沈砚余光看着很是满意。待众人闹够,他奔到方才堆的雪人旁,搬起圆圆的一个实心脑袋,猛地砸向人群。
众人此起彼伏地惊呼,还未反应过来时,沈砚又将半个身子丢了过去,继而轻轻巧巧地一个腾挪,抱起吓了一惊的萧索,匆匆跑进了内室。
“还傻乐呢!”沈砚低头吻他脸颊,“把这家伙丢出去,半个多月没洗澡了!”
如今天冷,宝玉的沐浴次数锐减,幸而将军府上下打扫得一尘不染,猫又天性喜洁,才不至于脏成小鬼。
萧索听话地将它放走,勾着沈砚的脖子问:“今日怎么没见着阮桐,他不在府里么?”方才打雪仗的人群里并没有他。
“怎么,”沈砚笑笑,“又吃醋了?”
“谁吃醋,随口问问罢了。”萧索偏过头去不理会他。
暖阁内生有炭炉,双重热度烤得如置春日。萧索解开狐裘丢在一旁,坐在床边整理微微泛潮的头发,雪花化在里面,显得更乌黑光亮了。
“我跟你说个事儿。”沈砚端着茶杯喂他些,自己慢慢喝着说:“今日我听见礼部尚书郑老头说,今科的会试似乎要提前考。”
“啊?”萧索“腾”地站起身,“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四书温过了,五经才温过一半。啊,对了!上次皇上作的文,你拿给我的我还没有参透。这可怎么办,我得先走了!”
“哎哎哎——”沈砚忙拉住他,“你往哪儿走,我还没开荤呢!”
萧索盯着他深邃的眼睛,渐渐平静下来,闷闷道:“我该怎么办?”
沈砚叹了口气,拉着他坐下说:“你怕些什么,又慌的什么?其实书上的东西考来考去也就是那些内容,你早已滚瓜烂熟了。你要自信些,上次全天下所有秀才一起考试,你是头名,还有什么好怕的!我告诉你,这是个好机会,你要好好把握。”
“什么好机会?”萧索懵然不解。
沈砚道:“皇上今年秋天刚加开了恩科,明年的会试又要提前,这是急着要选人才了。最近几桩大案之后裁撤了不少人,正是缺人的时候。”
前些日子沈砚的折子递上去,如同一滴水掉进热油里,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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