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醉得前仰后合,将杯中的酒灌下去,又道:“况且,我又怕你将来飞黄腾达,也成了清流,就不待见我了。我早知道的,咱们终究文武有别。从前你不得志,只有我护着你,将来你一飞冲天,我怕就配不上你了!”
萧索听到这里,不由得滴下泪来。他是什么样的人,竟也生出如此卑微的心思!这样的话,若在平时,沈砚断断不肯说的,今日若非酒醉,他也听不见这番剖白了。
偏是如此,他又偏心冷。
自己究竟何德何能,累得他如此!说到底,他为何不告诉自己这门亲,为着怕自己生气?还是怕自己连气都不生,只背过人暗暗地伤神?
总是自己不好,每每令他费心周全。
沈砚自然是情坚的,想来他虽喜欢言浚,但相处这么久,自己已算得上与他最亲近的人,萧索不敢说超过,但自认在沈砚心中,总也比得上言浚的分量。
既然自己对他这样重要,也一心牵挂着他,又岂能任由感情牵绊住他,凭着旁人来整治他?
他自己也罢了,只要能和他在一处,不清不楚、遮遮掩掩,过街之鼠般见不得天日,都无所谓的。可沈砚不能,既深爱他,又如何能忍心让他那样一个该在枝头上展翅的人,陪着自己在泥淖里相濡。
他越是这般痴心,越是这般牺牲,越是让自己抱愧。倒不如他少喜欢自己些,那便可以狠下心肠,只管一心一意与他纵乐,再不顾念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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