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莫名其妙,此人难道是在使mí_hún记?
他将长刀“咄”一声杵在地上,两手撑着刀柄,耷拉着一条修长的腿,颇不耐烦地道:“少废话!要打赶紧,独宝还等本将军回家吃饭!”
对方“嗤”地一笑:“没想到,沈将军这么俊朗英武的人,居然还挺会心疼人!既这么着,咱们就打一架吧。可提前说好了,在下这身衣服是新制的,和靴子是一套,你不能给我弄脏了!”
沈砚恨不能一刀斩了他,省的留下恶心自己。他忍着强烈的不适,横刀进了一招。对方也不示弱,飞身下马,举鞭向他头顶挥下。
这一招来得迅疾猛烈,快如光电,又占了居高临下的势,着实不好应付。沈砚卷身避过,刀刃横扫,趁对方还未落地,直削他双足。
十一禁不住在马车上叫了声“好”。
对方也的确厉害,百忙中翻个身,又原样坐回马上。那马长嘶一声,前蹄翻飞,几乎将他颠下去,他拉着缰绳左右晃了几晃,方才坐稳。
沈砚只一招便将他迫得无路可去,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那人却不恼怒,摇头叹了口气,道:“果然名不虚传,可算跟你过过招了!”
沈文玉又好气又好笑,歪着头问他:“怎么样,还打不打?不打赶紧闪开,好狗不挡道!”他家独宝还不知病得如何。
对方又笑道:“你若能和我空手过招,我便放你离开。”
“呸!”十一高声喝道:“好不要脸的娘娘腔,我家将军脚趾头也比你强些!你拿鞭子,却让我家将军空手,你当你是萧独宝吗?”
那人却问:“喂,那小子!萧独宝到底是谁,可否给在下引见引见?”
“萧独宝啊!”十一灵机一动,“哼,那可是天上有一,人间无双,内功深厚,外功j-i,ng湛,动动手指就能碾死你的人物!”
那人狐疑:“真有这号人,我怎不知?你可别骗我,否则我将你这小脸蛋儿活剐了!”
沈砚忙道:“当真有,连我都打不过他!而且他生得极清俊,世间之人,无论男女,见了他没有不动心的!你若想见,便命十一去请。只是,你若怕了他,便当没这回事罢!”
“谁说我不敢!”那人果然脸色涨红,期盼盈眶,朗声吩咐身后杀手们:“兄弟们让开,给他留条路!凭你请去,这世上我还没怕过谁!”
沈砚暗喜,幸而是遇见个傻的,若是聪明机变的,今日当真危矣!他拍拍马,嘱咐十一快回去给萧索诊病,顺便派人来增援他,自己留下应付这些刺客。
十一只犹豫了一瞬,便驾着马车冲了出去,路过那娘娘腔时,还故作姿态地威胁了一句:“有能耐别跑,等死吧你!”
娘娘腔不怒反笑,向沈砚道:“大将军的家人甚是有趣,不如转送给我吧!你放心,不出一个月,我定将他□□得小猫一般乖!”一语说得身后诸人大笑起来。
沈砚白了他一眼,嗤道:“他只怕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
“那将军把萧独宝让给我如何?”娘娘腔的笑里带着胸有成竹、瓮中捉鳖的自信。
沈砚心脏忽然漏掉一拍——此人分明是在拖延时间,他如此有恃无恐,只怕那两个郎中已被买通——心急之下,点足举刀杀了上去。
对方一拥而上,刀光剑影似条条银蛇,瞬间将他包围。
十一纵马疾驰,须臾便到府前。他将两个郎中拉下车,搡进院中,又吩咐底下人去支援沈砚。
萧索躺在房中,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眼看便要撒手人寰。十一心生愧疚,按着李继宗的头,斥道:“就是吃了你的药才这样,你看看!”
李继宗又是摆手又是作揖,口中连连告饶:“公子息怒,许是饮食不洁,又或是吃了药将症候发散了出来,都未可知啊!小的纵有天大的胆子,又哪里敢谋害公子!”
十一又推了李怀远一把,喝道:“你去诊,若治不好,休怪爷爷刀下无情!”
李怀远耿着脖子一言不发,李继宗吓得魂飞魄散,忙拉拉叔叔的胳膊哭诉:“求叔叔可怜可怜侄儿,快救了公子性命吧!不然连侄儿也要做了刀下之鬼!”
十一举着刀,凶神恶煞地站在一旁催促。李怀远看看侄儿,微微动容,叹了口气,终于上前搭脉。
下方、抓药、煎药,堪堪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十一如坐针毡,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乱转,一时担心萧索坚持不住死过去,一时又担心他家将军那边有危险。
终于捱到送上药来,他刚要喂给萧索,只听“叮”的一声响,手中药碗被暗器击中,“哗啦”摔了个粉碎。药汁洒在凿花石砖上,立刻响起“哧哧”之声。
十一还未反应过来,他家将军便s-hi淋淋地冲了进来,“万幸,万幸赶上了!去把那两个郎中捆了,给我关在柴房里,饿上三天!”
“爷,你受伤了!”沈砚身上血水、雨水,顺着发丝、锦袍,滴滴答答向下落。
他坐在榻边,随口道:“无妨,小伤。你快去再请个郎中回来,这病耽误不得!”
十一领命而去,很快又领回一个纪子扬纪郎中。此人生就一副庸庸碌碌之相,沈砚没有挑剔的余地,只得让他来诊脉。又是一番忙碌,直到入夜才给萧索煎好药。
沈砚肩上两处刀伤,此刻也已包扎完毕。十一频频催他去休息,他却不在意,仍是龙j-i,ng虎猛地在萧索病榻前打转。
十一冷眼旁观,觉得他家将军,泥足深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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