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索微微颔首:“学生明白。”
沈砚心里“咯噔”一下,忙赌咒发誓:“我当真不知!他和我不过是露水之缘,两厢都不是当真的!我发誓,我心里再没旁人,否则就叫我天打……”
萧索捂住他的口:“我知道了,不用发誓。”
沈砚掂量掂量这字条,面色为难:“他找我应该是有要事,我……”
萧索低低头,道:“我没事,你不用管我,去便是了。”
“不是,”沈砚顺势拉住他手:“我是说,想让你陪我一道去。他若找我有正经事,你听听也无妨;若无正经事,你在我放心些。”
萧索却犹豫:“我……还是不去了。他们都是达官显贵,并非我一介白衣可以高攀的,去了只会闹得众人不自在。”
所谓门当户对,很多时候不是一句空话。即便没有门户成见,但不同阶级的人相处,势必会因为身份、经历、见识的不同,而产生碰撞摩擦。
沈砚正色道:“你别说这样的话,什么高攀不高攀的。你是我的人,谁还敢小瞧你不成。你的学问这样好,他们才高攀你!再说,你不去,我一人去,中间若有什么事,给我一千张嘴也解释不清。还是你在旁边看着我好,省得我出错儿犯浑。”
萧索顿了顿,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沈砚立刻低头吩咐十一,命他回复来人,说自己先回府更衣,随后便去。
车马继续前行,折过两条巷子,打京中著名的秦楚馆子思迁楼过,门口忽然涌上一个穿着清凉的女人,扒着车窗喊:“沈将军,有日子没来了,我们楼里的灵官儿可想你了!不下来玩玩么?”
她指甲上涂的丹蔻,红白相间之色,一丝不落地跃入萧索眼中。十一眼皮一跳,忙从马上弯身拉开她,笑道:“不了,不了,我家将军今日有要事,实在不能去了。”
沈砚刚想辩解,马车又拐到了南风馆门前的街道上。又有两三个人上来揽客,人人都喊沈砚的名字,宛如相识多年的旧友。
十一忙着给他家将军打发,顾不上策马,活活被围在了人群中。
“你听我解释……”沈砚尴尬的神色冻在脸上,紧紧握着萧索的手不松开。
萧索沉默不语,捏着书册的手指却在黑暗里渐渐蒙上一层青白。
车马走出萱花坊,出了南城,进入人烟稀少的东城。沈砚终于松口气,仍然不住口地解释,也不知是否越描越黑。
东城是达官显贵住的地方,这里的宅子大都是御赐、敕造,只有少数是像沈砚一样自己置办的。当初他选府邸的时候,没安好心思,特地选了一座离烟花地萱花坊最近的,如今总算遭了报应。
萧索知道沈砚身份贵重,又一贯有些fēng_liú不羁,沾花惹草的事想必是有的。他心里早已做过准备,却不知竟到如此地步。
沈砚心虚,惴惴不安,不怕他生气,就怕他生了气却不说。他好话说尽,又指天誓日地说要痛改前非,从此再不做这等荒唐事。
萧索仍是不作声,也不知该说什么。他有些讶然,又有些气恼,还有些不安,更有些不知所措。沈砚原来是这样的沈砚,他该如何是好?
车马穿过一座石桥,转过两处庭院,很快停在一座大府前。
沈砚的将军府比松溪村古意盎然的沈宅气派得多,两排红灯笼个个比门口的石狮子还大,廊柱足有三人合围才拢得住,几扇黑漆门更是阔大。
门前两溜佩刀戴甲的侍卫,却是一路行来独有的风景。侍卫们远远见到他们的马车,纷纷单膝跪地相迎。
萧索看见眼前的气派,忽然萌生了退意,颇有些自惭形秽。从前他觉得沈砚就是小山村里世商家的长子,虽然知道他是丁忧的将军,可那个身份遥不可及,似乎是一个虚幻的词。
士农工商,他是读书人,是士,再如何清贫,地位也比商贾崇高些。况且将军是武人,本朝文武之争如此激烈。他从前自认是文士,纵然没有低看武人的意思,可天然便沾着些清高。
但如今一路行来,他渐渐变成了真真正正的将军,不再是一个虚名、一个传说,而是堂堂朝廷三品大员,举手投足、进出作派,自有气势。所见所闻,无一不提醒着萧索,自己与他,乃是云泥之别。
沈砚不知道他已想得如此复杂深远,只当他是在为刚才烟花柳巷里的事故生闷气,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赌咒发誓。
萧索也不回应,默默跟着他下车,从偏门进府,绕过两道内门,转过影壁,穿过花厅,走过院子,只见正堂内灯火通明,隐有人声。
沈砚刚踏上一级台阶,一道红影忽然扑了出来,嫩声喊道:“爹爹,你可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更新。
第17章 鸿门宴上
“你别误会!”
沈砚慌忙丢开钻进怀里的希声回头解释。
萧索脸色煞白,还沉浸在震惊中无法动弹。沈砚一步拦到他身后,生怕他趁机逃跑。
“爹爹!”希声幽怨地指着萧索,“他是谁?”
沈砚抓着萧索手臂,憋得面红耳赤:“她是我干闺女,不是亲生的,你千万别误会!”
萧索还未回答,门帘忽然被人拉开了。一身白衣的俊雅男子缓缓走了出来,墨色长发,温润目光,举手投足,尽是fēng_liú。
“希声,过来。”言浚招招手,将红衣小姑娘揽在膝前,微笑道:“早知道你今晚能回来,我们等了一天了。”
沈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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