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真真倒霉,翻个报纸立刻看到这么个东西,幸好是没有图片的,否则真要命!”
“那中午吃个什么?炒个油菜,酿豆腐?得了,待会看着做吧”这刀马旦又做回自己位置上,点了小女孩去沏壶温茶来,又叫邓月明继续念下去:“这么着一闹,简直要热死!热死了!热死了!”她侧着身子扇风,一柄骨扇摇出重影,一会扇扇自己,一会扇扇月明,表明这也是一种重视。
“我读哪了……”月明细看一下,抱怨道:“好好的,偏偏中间要夹着这么个倒灶的东西!”
“‘我既睁眼着走进了着鬼气森森的世界,若是中了邪,我怪谁去?可是……’”
“嗳嗳!你这是读的什么呀!夜里头七点钟的无线电播报员都比你来的有感情!”
“那我不读了,谁爱读谁读去!”月明竟然也撒了一个娇。
“好吧,好吧,好弟弟你读吧……”刀马旦对他是没有办法的,见到小女孩进来,竟又脱口而出:“总比那嘤嘤嘤的狐狸精嗓子好听点。”这小女孩端了温茶进来,听闻一个哆嗦,差点摔了茶杯。名优女伶见状要打,邓月明手一捞,把女孩捞过来笑道:“什么都做不好!笨的!给我锤锤背吧,坐个小板凳给各位姐姐读,真是要累死我。”那女孩立到邓月明背后,红着眼,一下一下,小猫似的垂着。她心里想着谢,面上却只要哭,一时间也觉不出是感激还是委屈。
这天下午简直热的不行,湿气又极重,人一丝的汗也发不出来,出门已经是迫不得已。路晓笙却来了。他穿着一件室内的仿绸短衫,一双牛皮的凉鞋,整个的背都是汗,十分不体面,也十分不管别人惊骇的模样。他沉着一张脸来找邓月明,找到了就想把月明直接拉走。邓月明力气极大,叫他一时没拉动。
“想叫人全都看见吗?!”邓月明低声骂一声,又对周遭的人赔了笑,才领着路晓笙从一处僻静的廊子走出去。太阳已经偏西了,那日光含着蒸腾向上的蜿蜒的热浪,简直是锅熔化的金,摧枯拉朽的倾了下来,却又太炙热,燃出一片深褐色的,深赭色的焦边。
邓月明与路晓笙躲在那层焦边里。路晓笙焦急而惊恐:“有个人死了……上次和你一起吃饭的那个人是和76号有关,和青帮有关系的。那个人是死的很惨烈的,我朋友说是谋杀……”
“欸!你这是讲什么!颠三倒四的!”邓月明笑道:“怎么吓成这……”
“邓金死了。”路晓笙在抱怨里生出了一点逻辑,他盯着邓月明:“他在和你吃饭的那天晚上被谋杀了,我怕76号的人或杀人犯来找你……”
邓月明这还是带着笑,只是愣愣的,茫然着不知该作何表情,眼睛却慢慢的红了。他全然的听不进去,是太受打击,关上了自己的耳朵。路晓笙拉住邓月明,叫他的名字。他却突然如梦惊醒,急急踉跄了一步,靠在了墙上。
“我不信你!”他几乎带了点怒气:“他怎么就死了!”
路晓笙也是气。他办公室里听到这个事情,连件衣服都没套就开车过来了——这蒸笼一样的天!
“也是我一个警察局的朋友讲的,他在古北路那一头当差……”
“古北路?”邓月明颤抖着问路晓笙,却又不教他答,垂着泪自言着:“古北路一男子身中七十七刀……”
路晓笙这时候却是全然的冷静了,只是恨邓月明太过重情义,心里都是一个死人。
他解释着:“我有警察局的朋友定期到公司来提供素材。他讲古北路一个人被人剐了七十七刀死了,叫做邓金。他查起来很要命,因为和76号,青帮都有牵连。现在这个案子也转到76号去了。他死的那天和你吃过饭,我怕76号的人或者杀人凶手来找你的麻烦。”
“为什么要杀他……”邓月明苦言着:“我就这么一个认识的人了……”他不看路晓笙,只是佝偻着,咬着自己的手指节。路晓笙忽的不恨他了,因为他那一点关于家乡的纽系,怕是全部断裂了。他彻彻底底的成了一个流浪人。路晓笙伤心的抱住月明,抚着月明的背。月明哭着没有理他,那眼泪无声的落在路晓笙的胸口。
大概这东方的爱情,都似如眼泪——温暖的,敦厚的,苦涩的——总是要共患难,才敢写一个“情”字。
“我这几天都来看你,你多和人在一起,要么般到我家来住?我送你来上班?”路晓笙劝着他:“你再找个信得过的,要是我不在的时候真有人来找你,叫他来大亚影视公司来找我……是谁!”
巷子的拐角处一块地砖“咯噔”一声,叫路晓笙听到了。路晓笙连忙放开月明,跑去抓出一个女孩来。
“月明哥哥!”女孩连忙求救起来。月明像是一颗心全碎了,那周遭的一切全都不管了,只是伶仃的靠在墙上。
“你放开我!”女孩突然使出大力气,低头咬了一口路晓笙。路晓笙“哎呦”低呼一声,就叫女孩挣脱着跑向邓月明。她躲进邓月明怀里,看路晓笙的模样充满了敌意,开口却道:“我替你看着月明哥哥,有人来找了,我就来找你。”
“你全听见了?”路晓笙却反问她。她撅着嘴,竖一对柳眉,骂道:“你别动不动就和人拉拉扯扯!”路晓笙好笑,心想:“难不成又是个小情敌……”
夜里邓月明上台,一袭白衣,簪着蓝花,简直是个移动的讣文。他神色行动如常,竟也能开几句玩笑,可路晓笙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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