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爱而非 by 橙子雨
【文案】
从来他都是这段感情残酷的一方。
十年,那个人站在他面前,说爱他,他看都不屑看一眼。
他总以为他们之间有足够的时间,已经耗上了十年,再耗下去,也就差不多一辈子了。
他知道对方执念太深,所谓放手,根本是笑谈。
而当那个人终于放手,久违的自由,尝起来却不如想象般的甘甜。
放手,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当活着已经变成了一件尤为痛苦的事情,不得不最终选择死亡。
可是是死神的恶意的玩笑,还是善意的疏忽,是执念太重,还是怨念过深?
如果世界上有数万种不得善终的办法,他领教的这一种绝对最有创意,也最为狠厉。
等到从最初的不甘变成默然,心痛变成麻木,委屈变成自嘲,嫉妒变成认输和臣服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生了一些,微妙的改变。
01
我一直以为人死后是没有灵魂的。即便有,那也一定是生前执念太深或是有太多的怨怒和不甘,于是变作孤魂野鬼,徘徊于世间。
现在看来其实并不完全是这样。
我死了。割腕自杀。
死得时候自以为并没有太多的怨恨和不甘,就是觉得再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人真的绝望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死并不是一件恐怖的事情。我只记得,冰冷的水流过手腕狰狞的切口,一池水慢慢从粉色变成猩红,我静静地看着我的手漂浮在水中,然后慢慢阖上眼睛。
终于,一切都放下了。终于,可以放手了。
一切的爱和痛苦,思念和悲伤,终于可以烟消云散。
这次是真的放过你了。
那么,衷心希望今后你能够幸福。
我没想到我还有机会能再看到光。
微微的柔光,像日蚀过后一般在无尽的黑暗中渐渐露出一丝亮,然后越来越亮。
眼前好像有模模糊糊的重影,我半梦半醒着,并没有自觉,现在回想起来,那时身体很轻,像树叶一样飘在空中,感觉不到温暖或寒冷,也体会不到痛苦或悲伤,包围我的是像羽毛一般轻轻的、软软的虚无。
我开始有了意识,冥冥之中,我感到有什么东西牵引着我向前走,周围的景物亮了又暗,灭了又明,渐渐光亮驱散了黑暗,接着光亮也暗淡了下去,化成了令人怀念的橙色灯光。
眼前的景物,仿佛一张展开的画卷,明晰写实起来。
我仍然有一些迷茫,梦游般地环视四周,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方,这里是我和他曾经的家。
深色的红木地板,大大软软的白色沙发,落地的艺术台灯仍然笼罩着橘红色温馨的光晕,一如往常一样洒在着他恬静的睡脸上。
已成习惯,我几乎是从第一时间就欣赏起来。
他一向喜欢在软软的沙发上开着暗暗的台灯入睡,而且睡得极不老实。我则喜欢在他入睡时偷偷坐在旁边,看着他那张如刀削的俊美脸庞,以及脸颊边黑色发丝里银色的十字架耳坠闪耀的淡淡光华。
“嗯……”他微微翻了个身,皱了皱眉,似乎觉得冷,伸手摸索起那条花纹繁复的印度毯子。
毯子早被他在翻来覆去间弄到了地上,以前都是我一次次轻轻帮他盖回身上,而现在的我却只能站在一边,爱莫能助。
摸不到被子,他被迫醒了过来。我心里咯!了一下,就如同平日偷看他睡觉被抓到一样的做贼心虚,然而这次他的视线平视扫过我,却没有动怒,而是径自伸手从地上捞起了被子。
我站得离他这样近,他拿毯子的时候手实际上穿过了我的身体,而我们却都没有感到一丝异样。
他看不到我,也摸不到我。他感觉不到我的存在。
其实很无所谓,反正他能看到我的时候也总是无视我,能碰到我的时候也是尽量能不碰就不碰了。
我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一直当我是空气,现在,我倒真成了空气。
他满意地抓着毯子,重新往沙发上一倒,顷刻之间又沈入梦乡。
我静静地看着他的入睡,在心里叹服我良好的涵养。
我应该歇斯底里的,我应该抓狂,我应该暴跳如雷,我应该尝试一下抓着上帝的领子拼命摇晃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我没有能见到上帝,我没有能见到黑白无常,我没有能见到哈迪斯,我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传说中的在人死了之后能够见到的起码能给我指个方向告诉我下一步该怎么走的人。
我就这么死了,没上天堂,没下地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没人管没人问的孤魂野鬼。
而且还偏偏缚在他身上,我已经想不起来这个的学名是什么了,地缚灵么?
我觉得我肯定是做错了什么程序,比如说天堂的大门在身后打开了,我不小心没看到;或者是黑白无常今天临时有事,就毫无责任心地把我丢在这里。
又或者是,在满不在乎的自我欺骗下,心里偷偷掩藏了太过激烈的执念、委屈和不甘。
我不知道。
最初恢复意识时仿佛从噩梦中惊醒一般。我发现自己在车里,而他一脸疲惫地睡在后座。
我经常这么和他坐一辆车从公司回来,他经常这么无视我自顾自地睡着,我能体谅他,一上节目就是一整天,很耗费体力。大明星,万人钦慕,其实也难做。
我伸出手,却碰触不到他的发丝。
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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