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来了,正是春生的匣子,是他早几年前托人从市集上买来的。”
王府里的下人虽然衣食住行都不缺,但并非什么都会替他们打点好,有时缺东少西的让外出的人帮忙采买是常有的事,而且采买之人进出王府都会被仔细检查,有人认出这匣子实属正常。
两人在屋子里对着这些银票仔细琢磨了半晌。
春生是大哥院子里小厮,若这银票与大哥有关,没道理沾上这荤腥之味;若是别的人,无论是用同胞兄弟要挟春生,还是用真金白银对其进行利诱,都需要有一个暗中接触的地方,这么一来,就恰好给银票上的味道一个合理的解释。
“王府里耳目众多,行事不便。”贺翎沉吟道,“给春生下令,或是给他银票,必定都是在外面。”
萧珞神色清冷,斩钉截铁:“猪肉铺子。”
一般人即便偶尔接触荤腥,洗个手也就去掉了,只有猪肉铺子的屠夫,才会常年在手指尖留下这些痕迹,而且猪肉铺子藏于市井中,再隐蔽不过。
贺翎将银票重新放回去,把匣子盖上,递到他手中:“长珩,你先把它收好,我现在就安排人去把附近市集上的猪肉铺子都查一遍。”
萧珞将他拉住,道:“下人出府的时间不长,春生要是出去,为了及时赶回来,必定不会走远,你往近处搜。”
贺翎点点头,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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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些天,北方的积雪逐渐融化,依然料峭,南方却已经有了春回转暖的迹象,此时贺家与赵暮云已经彻底剑拔弩张,战事一触即发。
粮草已经准备充足,贺连胜依旧在王府坐镇,将兄弟四人连同萧珞喊到一处,把战事仔细部署了一番,眼中殷殷期待,对他们寄予厚望,沉声道:“这一仗,不论打多久,一定要将京城拿下!赵暮云已经元气大伤,正是我们趁胜追击、一举擒获他的最佳时机。”
这一仗,自然由贺翎坐镇中军,而萧珞已经亲历过战事,再加上谋略过人,不用自动请缨,就已经由贺连胜主动开口,要求他一同前往。而兄弟另外三人,则分别率领其他大军,与中军配合。
贺翎提前给常有为传了信,命他从东北出发,与他们来个两路夹击,将赵暮云的退路堵死,贺连胜见他安排如此妥当,很是高兴,临了在他肩上拍了拍:“儿子,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贺翎面露笑容:“爹放心,当初偷偷绘制的皇宫地图可以派上用场,赵暮云如今已经是砧板上的鱼,任他如何蹦跶也逃不出去了。无论生擒还是杀死,儿子都会给您一个交代!”
贺连胜笑着点头:“好!”
议事结束,贺翎与萧珞回到自家的小院,正吩咐冬青给他们收拾一些贴身衣物,外面忽然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这声音十分耳熟,一听便知是罗擒来了。
门外传来禀报声,贺翎走到外室坐下,扬声道:“进来。”
罗擒面无波澜,脚下的步子却添了几分急促,快步进来站在他身侧,低声道:“将军,您让属下派人盯着的猪肉铺子,今日有动静了。”
世人喜欢赶早集,一般猪肉铺子都是在晌午之前就将肉卖光了,如今百姓生活大不如前,能吃上猪肉的人少,猪肉铺子的生意冷清,挂出来的肉也少,当日的生意更是早早就结束。
但是贺翎这次派人去查,却发现有那么一家铺子,从早到晚都有人守着,当即就心生疑虑,未免打草惊蛇,并未下令任何举措,只是命人盯着那里,想不到在大军出征之际,竟然真的发现了异端。
贺翎手一颤,稳了稳心神,沉声道:“什么动静?”
“晌午时分见到有一人闪身进了那家铺子,看起来与老板极为熟稔,待那人出来后才看清面目,正是四公子手下的一名护卫。”
贺翎脸色顿时发白,一个不留神,将手中的毛笔折成两半,深吸口气,厉声道:“可曾看清楚了?若是有任何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萧珞走出来,正听到罗擒的话,神色一顿。
罗擒不紧不慢道:“回将军,看清楚了,不会有错。此人姓丁,名凉。”
丁凉,贺翦贴身护卫中颇为受用的一位。
贺翎此时没有任何怒气,只是怔怔地觉得从脚底开始往上窜起寒意,手僵硬地挥了挥:“知道了,你先下去。”
罗擒担忧地朝他看了一眼,恭敬领命:“是。”
贺翎蹙着眉,心口堵得厉害,虽然目前证据还十分薄弱,甚至完全拿不出手,可在他看来,这已经足够摧毁他所有的信任。可手足之情摆在那里,就算证据充分,他当真愿意摆出来么?他能对四弟做什么?
最重要的一点,四弟他想做什么?
正浑浑噩噩间,手突然被抓住,贺翎抬头,见萧珞沉着脸看向自己的手,连忙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原来自己不曾注意,竟然不小心让折断的笔杆将手心戳破了。
萧珞抿抿唇,叹了口气,将他的手腕握紧:“过来洗手。”
贺翎让他重重一捏,终于恢复清明,神色缓和了些,听话地站起来:“好。”
97、临河对峙
第二日大军便要出发,可现在却忽然发现了四弟的异端,贺翎这回是无论如何都安不下心了,就连洗手都魂不守舍,还是由萧珞代劳,自己则蹙着眉黑着脸一遍遍回想记忆中的四弟,希望能通过一两次异样的神情,解释他所作所为究竟出于何种目的。
可无论他怎么回想,四弟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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