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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里拿的什么?”孩子群中一个说话做主模样的男孩儿推了下女孩儿,他最高,胳膊看上去最有力,一双脚都比别人大,脚上的球鞋不比女孩儿捡的破.鞋干净多少。他指挥其余人:“大毛二毛!看看她手里拿的是什么??”
两个虾兵蟹将一个箍住女孩儿,又一个上去掰开了她的右手,啐了口,提起女孩儿柴火似的胳膊骂:“娘日的!空的!”
大脚男孩儿的眉毛上有道疤,瞅着女孩儿的左手,疤痕飞扬,叉着腰命令她:“松开左手我吼吼!”
女孩儿不肯,大脚男孩儿就打她耳光,大家都起哄,笑得欢乐。女孩儿的脸被抽肿了,手也松开了,大脚男孩儿拧着她的手腕,左右看看,不无炫耀和不屑:“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一颗巧克力!是那个姓楚的给的吧?”
他抢了这颗巧克力,扯开糖纸才要吃。大毛二毛拍了下他,示意他看身后。原来是白志文家的白火星路过了这里。
白火星穿得整洁干净,一双合脚的球鞋白得刺眼。
大脚的男孩儿合上了嘴巴,把手背到身后去,靠在路边站着。原先还取笑女孩儿的孩子们也都安静了下来,默不做声,有的甚至微微低下了头。白火星走过来,双手插在口袋里,将他们一个一个地看过去,孩子们的头低得更低,待他的眼神落在大脚男孩儿身上时,那先前还趾高气昂的男孩儿也不由自主弯下了脖子。
白火星不说话,就朝他伸了伸手,他长得不及这群男孩儿大个,身板却挺得比谁都直。
大脚男孩儿起先没反应,别过了脸去。白火星就这么看着他,看得那大脚的男孩儿受不了了,加上边上还有人怂恿“给他吧,给他吧”,他只好把巧克力糖交给了白火星,带着自己的小伙伴一溜烟跑了。他们擦着离晓蒙而过,嘴里骂很脏的字眼。
“呸!大房的野种!”
有人附和:“四房操出来的!谁不知道啊!”
他们说得极小声,白火星大约没听到,他正摊开手掌和捡垃圾的女孩儿对视。女孩儿实在太瘦弱了,矮白火星一个头,看他时,必须得把头抬得很高。
白火星的手心里是那颗巧克力糖。
女孩儿擤鼻子,伸出了脏兮兮的小手,白火星低垂眼帘,就在女孩儿快要碰到他时,他急促地缩回了手。
白火星把那颗巧克力糖扔到了地上,一脚踢远了,人也跟着走远。
积雪还没完全融化,地上又黑又白,巧克力糖掉在了潮湿的黑泥巴鞋印子里。
垃圾山前,终于又只剩下女孩儿一个人了。
离晓蒙走过去和她搭话:“小姑娘,你妈妈在家吗?”
女孩儿拿起背篓,蹲在地上,把被那群孩子倒出来的碎碗碎玻璃小心翼翼重新装进背篓。她点了点头,看着离晓蒙。女孩儿脸色发黄,像是长期营养不良,眼睛水光闪闪的,她没有掉眼泪。
“你找她干什么?”女孩儿说。
离晓蒙捡起地上那颗糖,放在手里看,女孩儿舔舔嘴唇,说:“你捡到的就是你的,你拿好。”
她把破.鞋一同收起来了,背起了背篓。
“想找她问些事。”
女孩儿听了,带着离晓蒙到木屋跟前,说:“我妈在里面,昨天她又乱跑,抱了别人家的孩子,四房大爷爷把她锁起来了,这次用了两把锁。”
“那我能和她说说话吗?”离晓蒙温声问。
“随便你,她要是愿意和你说,你就说吧。但是不能开门,大爷爷说了,谁都不准开门。”
木棚上作为门的地方还挂着个大锁头,女孩儿放下背篓,开始整理堆在一旁的塑料瓶子。
“你家没有别的大人了?”
女孩儿用力踩塑料瓶子,踩得扁扁的,摇头说:“我爸去杭州了,打工赚钱,家里没别人了。”
“这钥匙在谁哪里?”离晓蒙拿起锁头问。
“四房大爷爷那里,你找他?去大房找吧,他没看好阿虎,害得村里死了个法师,被叫去打板子了,”女孩儿还给离晓蒙解释,“阿虎是四房的人,出了事就是四房的责任。”
离晓蒙听后,敲了敲木棚,里头没动静,他站到木板缝隙中间,从缝隙里往里面张望。
女孩儿告诉他:“我妈叫白月亮。”
“白月亮,”离晓蒙呼唤,“我想问您一件事。”
木棚里静悄悄的。女孩儿并不管他,自己忙自己的,收拾完塑料瓶子开始整理碎玻璃。离晓蒙又叫了好几声,可木屋里最大的反应就只有锁链的碰撞,他能模糊看到个人影,但看不清,他还在不断尝试着要与白月亮沟通。
冷不丁地,烂泥地里突兀地冲进来一个张牙舞爪的瘦子,大呼小叫喊着“离大师”。离晓蒙看着这人跑过来,抬手说:“乔大师,我有事……”
乔森不由分说拽着他就走:“咳!什么事都挪后边去!楚队让我找您!我去!差点跑断腿,幸好有个小屁孩儿给我指路说在这里看到你了!大房的大法师要……驱白兀罗的鬼魂!!说是他上了阿虎的身作怪!楚队让您必须到场!”
大房祠堂金碧辉煌,由三幢小高楼簇拥着,安稳地躺在白梅寨的中心地道。乔森俨然是个白梅通,才看见大房祠堂那翘起的屋檐飞角呢,就和离晓蒙科普个没完。
“那边上的小楼房呢,看到没有?您猜猜是派什么用场的?不知道了吧?看那红屋顶,绿屋顶,黄屋顶的,要是从天上看,我去,好一盏红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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