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吧?”
哑巴把手伸进了敞开的外套里抚摸自己的伤疤,若有所思,若有所想,懵了好一阵才摇了摇头。离晓蒙无奈:“你也不会说,他也不会说,他还是个瞎的,你连手语都没法和他打,那你们平时怎么交流?”
哑巴微笑,笑得极开心,左手比圈,右手竖起根中指在圈里插动。离晓蒙一巴掌挥过去,推开哑巴在树林里高喊:“面具人!面具人!!”
哑巴嘻嘻哈哈跟在他后面,他不会说话,笑声倒很自然,像个会说话的人。
他们在一棵小树边找到了面具人,他被人用草绳绑在了树干上,面具掉在一旁,脸上还有许多被打出来的红印子,他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望什么地方,眼里空空荡荡。
哑巴一看到他,上去先拧了他的胳膊两下,那面具人笑了,眼神还是空的,缺乏光彩。哑巴皱鼻子皱脸,恨铁不成钢,唉声叹气,把面具人全身上下都拧遍了,拾起地上的面具给他重新戴上。离晓蒙绕到树后解绳子,草绳粗糙,还带着股香味,他捏着草绳摩挲了会儿,问面具人:“是谁把你绑在这里的?还打了你?”
面具人笑笑的,不回答,看上去有些傻,哑巴示意离晓蒙过去,他掰开了面具人的嘴给离晓蒙看。
面具人的嘴和他的眼睛相似,空有样子,派不上什么用场。他没有舌头。
离晓蒙再看哑巴,异常警惕和防备:“你们来白梅寨到底来干什么……”
天已经彻底黑了,哑巴不再理会离晓蒙,拉起面具人的手,牵着他往回走。
“喂!哑……”离晓蒙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一双背影,喊出了声。哑巴停下,朝他挥挥手,离晓蒙道:“你相信吸血鬼吗?”
哑巴捂住嘴,似是在偷笑,眼睛弯成两道月牙,狐狸似的。
“你说你是鬼差,那你认识一个叫照阮的吗?”
哑巴没有动,离晓蒙还和他进一步说明:“他原先是人,因为杀鬼太厉害了,鬼见愁,人也怕他,在世间难有容身之所,阎王找他去当了鬼差,你知道他吗?”
哑巴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和他挥手,离晓蒙原想跟过去,可他又摸到那草绳,最终作罢,任哑巴和面具人走远,他则沿着河流回到了白梅寨,找到了楚赵。
楚赵闲来无事,坐在门前抽雪茄烟,看到离晓蒙,拍了拍身边的板凳。离晓蒙把那根绑面具人的草绳递给他看,道:“这根草绳和把阿虎家三颗人头吊起来的草绳是一样的。”
楚赵看着他的脚:“离大师,你的鞋呢?”
“济贫。”离晓蒙说,坐下了。楚赵叫人拿了双鞋给他换上,递烟给他:“雪茄抽吗?”
离晓蒙抽自己烟盒里的烟,在门槛上划火柴,说:“和一般的草绳不一样。”
楚赵靠在门上望远处,村寨里灯火稀落,夜里还有风,风过之处,灯火孱弱,被吹灭了几盏。夜空亮过地面。
“我来的时候还很热闹,越来越冷清了。”楚赵说,弹开烟灰,“小冰,就是我们这儿的一位女同事,出了份尸检报告,李李怀孕了,三个月。”
离晓蒙挠脸颊,不怎么意外,楚赵看着他,问道:“离大师,你说人死后都会变成鬼吗?”
“不尽然,心中还有挂念的,怨恨也好,眷恋也好,但凡死时内心不清明的才会变鬼。”
“哦,那三个月的……胚胎呢?”
离晓蒙看他一眼,说:“既然是生命,就有所思。”
“那死时内心很明白的人就去往西方极乐了?”
“先往阴间,听候发落。”
楚赵似懂非懂,应了声,离晓蒙又道:“以白梅寨现在的情况,就算有人死后不做鬼,七天之后等不到鬼差来接,也会尸变成鬼,这种比较惨,本来能去阴间的,说不定直接转入轮回,可做了鬼,就再去不成阴间了,在阳间徘徊不是被人怕,就是被人抓,被人杀,被人支配,就算被鬼差找到了,也只能发配往鬼界。”
楚赵看着他,一声不吭。离晓蒙眼梢一动,低头掐灭香烟:“信则有,不信则无。”
楚赵笑了:“那您说说吧,鬼界什么样啊?和阴间有什么不同啊?”
“我没去过。鬼界只有鬼,上不通阳间,下不连阴间,是没出路的地方。”
楚赵道:“阿虎的妈妈是四房的产婆,带李李回来可能是想在家里安胎生养吧。”
离晓蒙声音一紧:“阿虎的妈妈是产婆?”
楚赵眯起眼睛:“是啊,你是不是还想说白兀罗的老婆是难产死的?“离晓蒙凝神,仔细推敲:“如果他要报仇,为什么非得等二十年,二十年……““目前来说,死的人都多少和白兀罗有些关系。”
离晓蒙再抬起头,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或许他要报复的对象非常强大,强大到他必须用二十年来积攒力量才能与之抗衡。”
“呀,”楚赵感叹,“您这是看的哪一套热血漫画?”
离晓蒙的神情更为紧张了,他问楚赵:“你见没见过一个瘸腿的人?外乡口音,大胡子。”
“没见过。”楚赵夹着雪茄,抖了抖腿,说,“听说白兀罗在重庆和阿虎见过。”
他刻意扁着声音讲这则流言,阴阳怪气:“那是一个雨夜,白兀罗交给了阿虎一件东西,他告诉阿虎那东西是白梅寨流落在外的传世宝物,他偶尔获得,知道阿虎不久会回乡,便托阿虎将东西带回来。阿虎并不知道,这样东西上依附的是一种很恐怕的力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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