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端上来,李司令这一桌子贵客都注意到他身边那个年轻人,虽是个生面孔,却是说不出的俊逸端方沉稳内敛,便都好奇的向李司令打听他的身份来历,得知他是一位珠宝行老板并且是李司令的至交之后,众宾客纷纷朝他敬酒致意。
石诚颇有些受宠若惊,只得硬着头皮一一应付,思忖着待会儿若是喝醉有元清河照应着,应该不至于让他当众出丑,便抛掉顾虑,一杯接一杯的连下j□j杯,直到他感觉脸颊滚烫,头脑有些晕乎,身体摇摇晃晃的要坐不稳了,浑身燥热难耐,难受的说了一句:“我失陪一下,”便要往盥洗室奔,脚下却是一个踉跄,幸而李今朝眼疾手快的扶住他,才免得他跌出洋相来。
“我陪你去吧!”李今朝对他这种稍微喝两杯就会醉得人事不知的体质无可奈何,不由分说的架起他的胳膊,将他一路搀扶到盥洗室。
酒劲上来,石诚浑身瘫软,任由李今朝将他拦腰抱起,放在洗脸台上,他浑浑噩噩的坐着,摇头晃脑,看着李今朝返身锁了门站在他面前,他开始吃吃的笑。
李今朝找出一块绢子沾了凉水想要敷在他滚烫通红的脸上,却被那人一挥手臂格开。
石诚起初还会嘿嘿嘿的笑,他扯着李今朝的领带将他慢慢拉近自己,打了个满是酒气的饱嗝,突然就不笑了。
原来是今朝啊……
将那个面目模糊的男人拉到近前他才辨认出那张脸,他记得今天似乎有什么重大事件要对李今朝讲,是什么来着?
脑子迟钝的运转着,突然眼睛一亮,他又开始嘿嘿笑起来,他把头搁在李今朝肩上,凑近他耳边,含糊着说道:“今朝,你今后要当心、当心……”
李今朝几乎能够断定这人喝醉了,搂着他的腰悄悄的收拢手臂,望着镜中两人此刻暧昧的姿势,试探着问道:“当心什么?”
石诚歪着头认真的想了想:“当心清河,嗯,当心元清河。”对了,就是这件事,那人现在的工作是剿共,而李今朝是地下党,很危险。至于到底是谁危险,又是为什么危险,他又犯起了糊涂,想不明白了。
见他没有抗拒,乖巧的坐在洗脸台上任他搂着,李今朝拈起他的下巴凝视着他,似笑非笑的问道:“为什么特意跟我说这些?”
唉?为什么?石诚转动着乌黑的瞳仁,露出苦思冥想状。
李今朝看着他那孩子气的表情,整颗心都柔软下来。趁着那人思考的时候缓缓凑近,将暧昧的气息喷吐在他脸上。
长久以来,在他们刻意保持的淡如水的交情之中,他将对他渴求深深压在心底,他明白,早在元清河悄无声息带走他的那一晚,他就永远的失去了资格,爱他的资格,亲吻他的资格。如果可能,他宁愿张石诚从此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也好让他断了这个念想。不见,不念。可是一旦相见,这人就会像此刻揪住他的领带一样狠狠的攫住他的心。
就在快要触上他渴求已久的唇时,石诚却像清醒了一般猛的推了他一把,含含糊糊的嘟哝着:“不玩了,我要去找、找清河……”说着他便从洗脸台上跳下来,却双膝一软,整个人跪了下去,慌乱之中,他随手薅了一把,揪住了李今朝的前襟,带着他一起跌倒在地。
李今朝就势搂住他,就见他满脸酡红,睁大一双迷茫的醉眼凝视着他,好似在细细辨别他的五官。看了半响,他肯定的一点头,坚持了自己的观点:“我要去找清河。”这个人不是清河。
他挣扎着爬起身,瘸着腿踉踉跄跄的就跑去开门,门一开便撞进一个人怀里。
元清河冷着脸站在门口,任那人懵懵懂懂的撞进怀中,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坐在地上的李今朝,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到了没有?他是我的。
李今朝目光黯淡下去,他收回停在半空的手臂,垂下眼睑,缓缓站起身,垂下头一点一点的抹平前襟上被那人揪出的褶皱。
石诚茫茫然的仰起脸,认出是元清河的面孔,便咧嘴笑了一下孩子气的央求道:“清河,我们回家吧?”
元清河收回带有敌意的目光,低下头,眼中重新凝聚了温柔,手臂一紧,将那人拥进怀里,微微一笑:“好啊,我们回家。”
他朝李今朝微一点头:“李司令,失陪了。”
李今朝此时已经换上了他固有的笑容,礼节周到的颔首:“元军长,好走不送。”
那个醉到头脑不清楚的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是这两个人之间的导火索,他在元清河怀里扭头,朝李今朝挥了挥手,快乐的笑道:“今朝拜拜!”
从西洋电影里面学来的台词,配上那醉醺醺的幼稚腔调,元清河几乎要破功笑出声来,果然是一个越醉越呆的家伙!他勉力维持着严肃的表情,直接将石诚拖走了。
宴席结束,金陵饭店大门前的庭院再一次人声鼎沸,客人们互相握手道别,好像将宴会厅直接搬进庭院里,将那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再度说了一遍。
石诚安安静静的,已经有点发懵,是个昏昏欲睡的样子,任元清河挽着胳膊在人群中穿梭,客气的应付那些政客——他这个新贵是没有理由不告而别的。
和各路认识的不认识的商贾政客一一握手告别之后,市长握着他的手,不依不饶的说着挽留的话,元清河只得耐着性子随声附和。
这当口,毫无预兆的,一声枪响震破耳膜,刚才还在和元清河谈笑风生的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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