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一刻不停的在岩壁上摸索着,唇边泛起笑意。
移到角落的时候,阴影中蜷缩着的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猛的一缩,石诚吓了一跳。待他定了定心神,仔细瞧着那团东西,却意外的在一团蓬松乱发里辨出个人脸来。
那个人骨瘦如柴,头发似是很久没有修剪了,长而凌乱,松松散散的打了绺,这样一个人整个缩在墙角,就显得分外小,只能看到他一头乱发了。刚才只以为这脏兮兮的一团是铺盖上破棉絮的衍生,现在看到是个会动的人,石诚不免错愕。
那人也正抬起原本深埋在膝盖之间的脸,仔细打量着石诚,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清了,这人脸上布满纵横交错疤痕,因为长期晒不到太阳,他肤色是那种死气沉沉的灰白色,只一双掩盖在杂乱额发之后的眼睛,还算清亮干净,只是被一道长长的刀疤斜着划了道口子,显得说不出的狰狞,与他那张略显秀气的脸很不相衬,伤疤突出的肉芽无不表明,这些伤口是很久以前就留下的。
看来也只是另一个倒霉鬼,他的新狱友罢了。
石诚盘腿坐在那人面前,凑近他,见他没有抗拒,便笑了笑,柔声道:“我叫石诚,张石诚,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眼中一滞,动了动灰白干裂的嘴唇,吐出一个叫石诚浑身动弹不得的名字:“周璧笙。”
仿佛一声响雷劈下,石诚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愣怔了半天,方才反应过来,一把捉住那人的手:“是璧笙少爷?”他看着那人的脸型五官,立刻一一辨认出来,虽说被那些狰狞的伤疤弄得面目全非,但确确实实长着一张和周玉树一模一样的脸,和一双同样温柔清澈的眼。
没有人会想到这个新入狱的囚犯居然跟关了三年的囚犯是认识的。
周璧笙一脸的困惑,喃喃问道:“你是……”
石诚看了看洞口方向,压低了声音道:“当年我刚入元家,天寒地冻,是你给了我一双旧鞋一件大衣,璧笙少爷可还记得?”
见周璧笙茫然的摇了摇头,石诚继续说道:“后来没多久璧笙少爷病重,要去南京修养,你还拉着我的手要我照顾好少爷。”
“清河……”好像对这个名字有所触动,目光之中开始有了些神采,唇边竟然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笑意,“你认识清河?清河、他还好么?”
“他很好。”他在和沈世钧战斗,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和同样居心叵测的李今朝做了交易,只是为了你。当然,这些话石诚是不能说的。
“那就好……”周璧笙有些困惑,又有些欣慰,扯出一缕凄凉的笑容:“我的弟弟,他一定把他照顾得很好吧……”
“你都知道?”
“他来见过我,跟我说过话。”周璧笙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红晕,“没想到我在这人世间还有一个血亲……”
石诚有些吃惊的看着他那一脸丑陋而可怖的伤疤,记忆中的璧笙少爷,和冷硬的少爷相比,是截然相反的性子,俊逸舒朗,风华无双,是一位端方君子。而此刻在眼前的这个人,容貌尽毁,后背佝偻,头发灰白,竟似一个半截入土的老翁。
周璧笙像是松了一口气般后背靠着墙,闭上眼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他很好……他很好……他很好……”
周璧笙比元清河年长三岁。他被抱进元家庄的时候,元清河刚出生没多久,小小的男孩低头愣怔的看着襁褓中的弟弟,伸出细细的指头,婴儿想也不想,张口就咬下去,吮奶般吮住了他的手指,歪过头好奇的看着他,两个男孩的牵绊,就从幼时无声的对视开始。
俩人像亲兄弟一般长大,元老爷特地请了私塾先生,教两位少爷读书识字,背不出书来,俩人一起挨板子,一起跪磨盘。
七八岁的时候,元清河的生母去世,元老爷常年在南京做生意,自然也无暇管教儿子,二姨太自己生不出孩子,对这个嫡子也并不宠爱。而元清河唯一的姐姐比他大了整整一旬,并且早早就远嫁外地。
周璧笙自小就知道不是元老爷所出,所以倒什么都不计较,他性子温和如春风化雨,处处宠着让着弟弟,两小无猜形影不离的两个小孩子,常常一起爬上下河,捞鱼逮鸟,一起捉弄老朽的私塾先生。元清河原本就是个内向的性子,不轻易与人交流,只有和周璧笙在一起,他才真正像个无忧无虑的活泼孩子。
直到十六岁的那个雷雨之夜,元清河偶然翻到一本破旧的春宫图册,深夜悄悄摸到璧笙哥哥的床上。 懵懂少年露出哀怜乞求的目光,向他伸出一双带着颤抖的期盼,又傻乎乎不知道从哪里突破的手,周璧笙整个人都柔软了,用他所有的温情接纳了那个少年,两个人初次偷食jìn_guǒ,竟然无比的水j□j融快意淋漓。
自此,两人的关系进一步拉近,连宅子里的丫鬟伙计都笑说,两个人好得就像一个人一样,这少爷和璧笙少爷将来谁先娶了姨太太,大概是可以共享的。
嫁出去的姐姐难产而死,依照元家庄的规矩,骨灰要由丈夫亲自送回元家庄安葬,元家的人才第一次见到这位元老爷一直赞不绝口的好女婿。
是夜,窗外是森寒岑寂的雪夜,明澈如水的月光笼罩着银装素裹的群山,元家庄这处古老内却是春潮浮动一片旖旎。元清河和周璧笙将草席铺的地板上,一缕月光照着少年雪白光/裸的脊背和耸动的腰身,这两个少年赤/身/裸/体一丝不苟的交缠是如此无畏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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