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改主意啊。”音量不高的说了那么一句最管用的话,冯临川眼看着念真安静下来。眼里还有屈辱是不假,但毕竟安静下来了。
很好。
暗暗点了点头,冯临川自己也脱鞋上床,然后堂而皇之脱了上衣扔到一边。
“得了,睡吧。”说得轻松自在,冯临川拽过被子,直接盖在了两个人身上。他按住还想躲闪的念真,灵活的指头钻进僧袍下摆,解开了念真的裤带,“睡觉,就是得放松,勒着箍着,睡着了也做恶梦。”
话,说得格外冠冕堂皇,而硬是被他抱在怀里还说什么早睡早起的念真,却好长一段时间,不管怎么闭着眼,都不敢轻易入眠。
第十七章
从完全睡不着到完全睡着,念真耗费了大约半个时辰。
而究其他最终还是睡着了的原因,大概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正如冯临川所说的那样。
温泉泡累了。
泡澡,果然是让人很容易浑身发软的。
于是,就算裤带被解开,就算那只解开了他裤带之后就始终贴在他腰间不肯离开的手在□一般摩挲着他的皮肤,到最后,他还是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慢慢放松了精神。
他睡着了,睡了一夜。
那一夜,冯临川始终抱着他,不知是喜欢他身上的温暖,还是单纯的怕他跑了。
第二天早晨,念真醒过来时,身旁已经没了人影。
他怀揣着紧张翻身起床,看见的是桌上留给他的早饭。门外匪兵听见屋里有动静,推门进来,告诉他,冯老大就在马棚等他,让他吃过饭后过去。
念真如何惴惴不安中吃了这顿饭暂且不提,另一方面,冯临川现在确实正在马棚。
“大哥,真要送他去?”何敬山有点不踏实。
“嗯。”
“到净云寺,得一天一夜吧。”
“差不多。”
“那再加上回来,就得三天。”
“老三,我不在的这几天,山上你多照顾照顾。”
“那是没的说,这一路上,你也多加小心。”
“得了,溪蝶满世界疯跑你们都不担心,我下山一趟,反而千叮咛万嘱咐了?”冯临川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何敬山的肩头,“放心,保证囫囵个儿回来。”
“总之,多加小心吧。”
“老三,咱们是匪,匪要是在外头出了人命闪失,那还不让人笑死。”轻松自在说着笑话,冯临川亲自固定好青骢马背上的马鞍,“我说,以往我下山,也没见你这么操心,这回是怎么了?”
“哦,其实,也没什么……”冯临川挑起嘴角叹了口气,“就是觉着,为一个和尚……”
“不值当?”
“倒也谈不上。”何敬山有点无奈,“从没见你这样过,觉得新鲜罢了。”
“何止是你,我自己都觉得新鲜。”突然笑出声来,冯临川顺好马缰绳,本想跟何敬山再聊两句,却突然看见念真正往这边走过来。
微微低着头,穿着那身僧袍,怀里抱着一个包袱。
念真一直走到和冯临川相距七八步远时停了下来,一语不发,但是抬起眼来看了对方一下。
那匪首,又换了一身衣裳。
这次,那男人收拾得格外利索,拷绸的裤褂换成了棕褐色的麻布料子,腰间扎着板儿带,脚下穿着布鞋,白鞋底,白袜子,再加上腰带上挂着的那条白手巾,俨然就是个外出赶路的打扮。
“来得正是时候。”那匪首笑了笑,打量了一下一身僧袍的年轻男人,“包袱里是经书?”
“嗯。”念真点了点头。
“饭吃了?”
“吃了。”
“行,那就走吧。”拉着马缰绳,拽着仍旧有点不配合的青骢马,冯临川将之交到对方手里,“你骑着‘小青’。”
看见那不久前刚把自己颠了个七荤八素的马匹,念真心里暗暗打了个冷战。他皱着眉接过缰绳,却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好。
“摸摸马脖子和鼻梁,跟它亲近亲近。”
念真听着那样的指点,虽不大情愿,还是一点点伸了手过去。他将指头拂过青骢马的鬃毛,又摸了摸那直挺的鼻梁。马儿令他意外的微微低下了头,那样子颇像是在对他行礼。
也下意识的冲着马低了个头,念真在听见另一串马蹄声响时抬头去看,发现冯临川正骑着那匹大白马走过来。
“老三,家里就交给你了。”冲着何敬山最后交待了一句,冯临川冲着念真说了声“上马,走!”。
说实话,念真几乎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爬到马背上的,但他照例凭本能攥紧了马缰绳,脚蹬在马镫里,一点也不敢松懈。
“坐稳了?”冯临川看似挺高兴的扫了念真一眼,而后还不等对方回答,就抖了一下缰绳,催马往前走。
还是老样子,青马自然而然跟在白马后头,一起往山下走去。
“小青最开始,原本是不跟着白娘娘走的。”坐在马背上,就好像聊家常一样,冯临川开了口,“她从打还是小马驹儿的时候,就脾气暴躁,谁都不放在眼里。马棚里别的马都不敢惹她,直到有一回,她跟白娘娘挑衅,结果让白娘娘抬起前腿,照着脸上就是一脚。挺俊俏的一张脸,当时就让铁马掌开了个血口子,一个多月才痊愈。从那儿之后,小青就服了白娘娘,走到哪儿,跟到哪儿。白娘娘有了是非,她是头一个急眼的。”
念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听着,这样的传奇故事对他来说足够新鲜,生灵之间单纯的臣服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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