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自若的放开威廉,站起来点了点头:“是有些累了。走吧。”
大部分近侍在王储卧房的门前向他行礼道别,只剩下几位要服侍爱德华洗漱更衣的近侍跟着他进了房间。佩尔梅特女伯爵紧随其后,挥了挥手让其他人先出去。
近侍们看向爱德华,见爱德华点了点头,才依次行礼,离开了房间。
“我最贵的殿下,”佩尔梅特女伯爵不因为爱德华和国王私下里定下的交易而对爱德华有什么不恭敬的地方,毕竟隔墙有耳,她不会让人抓住最微小的把柄,这也是国王为什么放心的让她来做王储和近侍们的监护人的原因,“我很抱歉,但是恐怕我不得不提醒您,您今天晚上的举动非常失礼。一位王储,王冠的继承人,国家将来的主人,不应该像一个村夫一样放任自己的情绪失控的像是坏了的水龙头。冷静,自持,内敛,这才是一位高贵的人应当拥有的品质。”
爱德华叹了口气:“抱歉,我的夫人,今晚的举动确实有失妥当。可是……”他顿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正确的做法应该是道歉,然后保证再也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毕竟在王都时国王已经警告他了,可是他忍不住。
我的命都是这孩子的了,有什么不能为他说的呢?爱德华想着,开口道:“可是我忍不住,我的好夫人,我忍不住。您也是亚兽人,您应该明白,当一个孩子,站在你的面前,他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孺慕之情,他望着你,尽管没有伸手,但是你知道,他希望你抱抱他,亲亲他,夸奖他,告诉他你爱他,你要如何拒绝他,你又如何忍得下心去拒绝他呢?我知道作为一个王子,作为一个贵族,我应当成为行为的表率,可有时候情绪的外泄就是那样的控制不住,这是奥尔贡拉赐予我们的本能,我知道这为违背了一个贵族行为的准则,可是我又如何能够轻轻松松的违背奥尔贡拉的准则呢?”
他可以忍住不去向那个孩子表达过多的亲昵,可威廉自己呢?爱德华看得出他眼中的渴望,而他不想让这孩子失望。威廉不是从小生长在王宫,对冷漠和疏离习以为常的贵族,要知道,一个贵族的孩子,在还不记事的时候,就知道见到父母时不能扑过去了。威廉生长在偏远的村庄,爱德华不知道他的母亲玛格丽特小姐会不会拥抱自己的孩子,但是他生长的环境让他更加习惯于外露的情感表达。
这孩子刚刚那个失去他的母亲,他刚刚失去自己的亲人,正是人生中最脆弱的时刻,然后就突然从简陋的乡舍被接进奢华的皇宫,除了一个同母异父的年幼的弟弟,身边没有一个人,他不可以毫无拘束的聊天打闹,他不可以在某个人结实温暖的怀中寻找安慰,这里的每个人都像是带了面具,人和人之间像是用一根小棍子挡着,再靠近一点就会被戳中一般,每个人见了面都要行礼,每次说话都要用莫名其妙的复杂的语法和句式,即使他是国王的儿子,是个潜力巨大的天才,也会觉得恐惧不安。在王宫的时候,他还有个弟弟与他站在同一阵营,而到了萨摩赛特,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如果爱德华再疏远他,他还能依靠谁呢?
佩尔梅特女伯爵没有说话,爱德华盯着壁炉里跳跃着的蓝色火焰,半天才回过头,他吃惊的发现这位比岩石还要坚硬的夫人的眼中散发出一丝几不可查的柔情。
“这确实很困难,殿下。”她慢慢的说,声音低沉,仿佛充满了疲惫,“确实很困难。可是,人生本来就不是轻松的。从出生,到死去,几十年间,我们又有多少机会,能够按照我们自己的心意去做事呢?”
爱德华沉默不语,佩尔梅特女伯爵看得出他这段话说得真心实意,对威廉并没有利用的意图,所以才会软化了情绪。她在告诉自己,即使再同情威廉,国王也不会允许他太靠近真正的王储。一个国王不能被任何人拿捏在掌心,这也是为什么王储从小就要离开王宫,在封地生活,因为和母亲的关系过于亲昵很可能会导致将来王太后把控朝政。
可对于爱德华来说,他虽然渴望能够活下去,但是让威廉幸福比活下去更重要,他知道,让奥尔贡拉扭转生死的法则,将他送回过去的起点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虔诚的祈祷,那时他在那条穿过王都的伊尔托斯河上,躲在充满了酒香的酒桶中时,他听着船只驶出王都的城门,激动得热泪盈眶,郑重的许下诺言,他要报答威廉兰开斯特,他要为那人的幸福和强大祈祷一生。
于是,爱德华轻声说:“这我都明白。可有时候,与其痛苦的活下去,我更倾向一个痛快一点的选择。”
“请不要说这样可怕的话,王储殿下,让别人听到了,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的。”说完这句话,佩尔梅特女伯爵没有再说别的什么,只是行了个屈膝礼,安静的离开了房间。
守在门外的近侍们鱼贯而入,服侍爱德华洗漱更衣。当卧室再一次只剩下爱德华一个人的时候,他赤脚跪在卧室角落的祭坛前,望着象征着无上的造物之主的金环龙,心中一片平静。
就这样,在爱德华的配合下,威廉的王位继承人训练渐渐的展开了。
帝国的王储需要从小学会当一个管理者,管理自己的封地,作为将来管理国家的练习。威廉的这份练习已经晚了十二年,现在急需要马上捡起来。爱德华和佩尔梅特女伯爵商量过后,每隔一天,值班安排在上午的威廉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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