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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老鱼睁开眼睛,眉头紧缩,他想了想后,重又微闭双目,口中再次念念有声。这次声音大了些,我隐约听清了一些:“……太上老君,张赵二郎,岳王祖师,李公真人,东山老人,南山小妹,南海观音……”
此时,夜色已晚,前面不远处的别墅区已渐渐被黑暗笼罩,近在咫尺的树林中风声阵阵,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又过了半响,老鱼终于睁开眼睛,他起身后,说了一句“回去”,第一个钻进了车内。
我和明老板相继回到车内,我问老鱼:“回去?回哪去?不去找那个梅兰了?”
明老板接着我的话,对老鱼说:“陈大师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咱不是说好了来这里找梅兰灭掉依附在她身上的阴魂吗?怎么到了这里,您打退堂鼓了呢?是不是担心报酬的事啊,这个您只管放心好了,我明召财素来讲信用,早在您来香港前,报酬就已经谈好了,只要您利利索索将不干净的东西除掉,我和梅兰就会过上幸福的日子,她将来一定能为我生儿子,以延续我明家的香火,报酬嘛,我说过七位数就是七位数,绝不含糊的!”
老鱼说:“我没说不管,刚才投石问路罢了。我们先在附近找一家宾馆或旅社住下,等到丑时再行动不迟。”
出租车发动起来,调转车头,缓缓向后驶去。
尽管我对老鱼的举动感到困惑,但当着港商不能表现出来,得配合老鱼才行。我问明老板:“这附近有宾馆或者旅社吗?”
明老板一脸愁容:“你们可能不知道,就刚才二十多分钟的车程,我们已经离开九龙市区三十公里了,这地方很偏僻,当初开发商建设这片别墅区其实是卖给有钱人度假玩的,房子卖出去了不少,但真正来居住的没有几户。当初,我想给梅兰在市中心买套房子,可她怎么也不肯,她喜欢清静,我就在这里买了别墅。这附近可没有宾馆,更别说什么旅社了,要找宾馆就得回市中心……”
“你们看,那是什么?”老鱼忽然打断明老板,转脸向车窗外看去。
我转头,顺老鱼目光看去,只见马路左侧两百米距离外,出现了两间平房,很简陋,屋顶已破败不堪。
车在老鱼的示意下,驶到平房前停住。老鱼、我还有明老板三个人下了车,老鱼打发出租车回去了。
走近平房,我连摇头,房子太破了,屋门紧闭,屋檐处挂满蜘蛛网,门前有一个锈迹斑斑的脸盆。“老鱼,啥意思?咱三个人猫进里面一直熬到后半夜?”
老鱼推开其中一扇门,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屋内约二十见方,一个简易的土坑,墙壁上挂了一个破旧的安全帽,显然,这是施工队曾经住过的工棚。
另外一间平房与此几乎完全一样。
老鱼把明老板安排在其中一平房内,让其在土坑上躺着,叮嘱道:“今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起来。”
明老板不解,看看老鱼,又看看我,问道:“两位大师不会在这里捉拿阴魂吧?梅兰住的地方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咱为什么不前往别墅?陈大师不是说阴魂附在梅兰身上吗?她又不在这里,你们怎么灭阴魂?”
老鱼说:“你不要问了,到时候便知分晓。记住,我给你的黄符,千万别弄掉了,一定揣在怀里放好。”
说完,老鱼拉着我进了另外那间平房。他脱掉鞋子,赤脚,双膝在炕上盘好,接连长长吸了几口气后,面色严肃地对我说:“林子,今晚一场恶战恐怕在所难免,你要有思想准备。”
见我不明白,老鱼解释说:“依附在那女人身上的阴魂不是善茬,刚才我借助槐树请此地土地神,想了解一下那阴魂究竟是何来历,土地却没有显身。我又请路过此地的诸位神仙,想让他们帮帮我,但各神仙都不愿淌这浑水。由此而看,这阴魂背后肯定有隐情或冤屈,冥界不愿插手,其背景很复杂。”
我听糊涂了,照老鱼这么说,他让车停在路边,一个人在地上铺好毯子念念有词,是请土地和神仙?靠!真假啊!这家伙不是忽悠我吧?
我忍不住笑道:“两年不见,你从哪里学来的这套东西?有模有样,真像那么回事似的?”
老鱼说:“你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聊斋中的那个《库官》吗?”
“记得啊!”
“今晚等到了后半夜,你就相信那个故事不是虚妄之言了。”
我心里一凛。
聊斋中《库官》讲了一个这样的故事:一朝廷官员从北方骑马到南方巡查,夜晚经过路边一破庙,外人都说庙内经常闹鬼,官员不信,他独自一人在庙内住下。半夜时,房门自动开了,一老者从外面走了进来,官员惊醒后,问老者何人,来此何意。老者说,他是本地负责仓库的一个库官,其中库内有一笔银子是该官员的,本早该送还,但苦于没有机会,今日官员您路过该地,正好将这笔本属于您的银子送还。这名官员想了想说,我还要去南方巡查,银子数量不菲,带在身上不方便,要不这样,等我到南方巡查结束返回时,再带走这笔银两如何,老者点头同意。后来该官员巡查结束,返回时,夜晚又经过该破庙,半夜时刻,老者又出现了,等官员提出将银子带走时,老者却说,大人此行该得的已经得了,又何必再过多的贪求呢。
聊斋中的这个故事寓意是,人生一世,钱财多少乃定数,在此有所得,必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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