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开车回到台中,到了自家小区才发觉将近凌晨四点——他不好回家打扰大哥和林奕休息,索性在路边找个还开着的酒吧,要了两杯酒消磨时间,等天亮了好去公司。
陈原酒量不小,可是今天喝着喝着就醉了,然后不知怎么就跟人打了起来——幸好酒吧老板认识他们兄弟,看他醉得不成样子,动起手来也没人拦得住,知道他孝敬大哥,赶紧让人请了斌哥过来——好在他还认得大哥,被斌哥一喝便不再动手,几个人才将他扶回家去。
陈原这一觉睡醒已是下午,睁开眼看见大哥,一时有些恍惚,不知自己怎么到了家里。斌哥看他坐起来,问道:“醒了?”陈原点点头,斌哥道:“醒了就起来,收拾收拾自己,给关二爷上柱香。”
关二爷是武财神,斌哥也是菲律宾华人后裔,家里以前就供着关二爷神位——当警察的经常跟人动手,所以一直敬拜关二爷祈求保佑;如今到了台湾,斌哥房里仍是供着关二爷神像,初一十五摆供上香,保佑陈原在外边一切平安。
陈原从十来岁跟着爷爷生活,一老一小多亏斌哥一家照应;后来他爷爷去世,他跟着斌哥住过一年多,犯了错斌哥都是让他在关二爷神位前罚跪;错大时还会拿竹板子教训他,打完了也要在神位前跪着反省——今天非年非节的,陈原一听大哥这话,就知道自己多半犯了什么事,要不然不会闹到关二爷跟前去。
陈原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皱巴巴的衣服,先闻见一身酒臭,赶紧答应一声,爬起来去浴室冲洗一番。脱衣服时看见袖子上一道口子,看样子是又跟人打架来着——隐隐记得在酒吧里跟人动过手,具体因为什么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冲完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陈原到关二爷神位前上了香,看看大哥在一边沉着脸,也不用吩咐就跪下。斌哥道:“说吧——遇上什么事了?”
陈原从半年前去台北跟叶之华去见家长之后就开始经常加班,原本就一周只回来三四个晚上,这半年还要时不时出差,一周能回家一两次就算不错了——斌哥听他说过,叶家父母嫌他穷配不上叶之华,所以对他加班赚钱很能理解。问题是你天天不回家号称在加班,却喝得酩酊大醉把人家酒吧砸了算是怎么回事?
110
110、(三一)回家 ...
叶之豪欠钱被劫,陈原接到叶之华电话就跟黄总请了一星期的假去了台北,只是怕大哥知道担心,并没跟他提及——他想到叶之华就心如刀绞,斌哥看他不言语,又问道:“你今天不用上班吗?大早晨的就跑去喝酒打架?”
陈原道:“我最近有点事要处理,跟黄总说过了。”斌哥道:“这阵子你忙得家都不回,我也不知道你在干些什么——黄总人不错,你在长青集团跟着人家干,我也能放心!好好的为什么一大早喝这么多酒?”
陈原并非好酒之人,斌哥看着他长大的,猜着他定然遇上什么事了,所以这么问他;陈原因叶之华昨晚没接他的电话,如今酒醒了,心里总存着一线希望她或许会回心转意,给自己回个电话,因之不想跟大哥说失恋的事,便低着头道:“我心里不痛快,一时喝多了跟人打起来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想不起来了——这事回头我自己去处理。我不该喝酒闹事,大哥要责罚什么,我都领。”
斌哥知道他跟着黄总,在这边道上有些势力,那酒吧老板也说是两边都喝高了一言不合打起来的,对方也是一群小混混,七八个人都被他打趴下了——只是砸了人家的场子,那老板拉着斌哥诉了半天苦——斌哥是当警察出身,既然是自己兄弟砸的,也就照数给人赔补了损失。
斌哥在外头张罗了一天,回来见他醒了这才问他;听他这么说,知道他什么事都自己扛着的脾气,恨声道:“你砸了人家的酒吧,我已经把损失赔给人家老板了——钱都是你挣的,你愿意怎么造也随你——我一个废人,也没本事管你的事。”说完滑动轮椅径自出了门。
陈原见大哥负气离去,他也不会说话哄人,只能直挺挺跪着不敢动。过了将近一个钟头又听见门响,接着客厅里打开了电视,想来是大哥又回来了。
到了六点半多,听得厨房里叮叮当当一阵响,便传来一阵饭菜香——陈原从昨天中午在路上胡乱吃了一点,后来眼见叶之华重回前夫怀抱,颠颠倒倒就再也没吃一点东西,早上喝了一肚子酒,打了一架又昏睡了半天,到这会儿一天一夜了,肚子空空早就饿了——如今闻见熟悉的饭菜香,想起十年前在大哥家里那些日子,心里就禁不住一阵阵发酸。
不一会儿林奕也放学回来了,进门叫声“大哥”,便去推陈原的房门,问道:“原哥回来了么?”
斌哥虽然恨陈原铁嘴钢牙,毕竟兄弟好容易回了家,还是到菜市场买了一大堆菜回来,拣他爱吃的做了一桌子。听林奕这么问,想想陈原如今也作了人家师父,要说他回来了林奕肯定是四处找他,罚个跪还让他徒弟看见未免让他没脸,便不答林奕的话,反问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林奕也是今天中午打电话给中介的陈某,听说赵志兴把叶之豪这九千万欠款都还上了,便知原哥跟叶之华的事多半没戏了——林奕深知叶之华的性子,她是家里老大,骨子里很有些自强自立的男儿气,不比那些仗着美貌就觉得男人应该为自己花钱的小女人,叶家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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