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老人家一直在逼我结婚!我为这事可挨了不知多少训了。”林天翼道:“这事我再琢磨琢磨——以前怕他有压力,一直不敢告诉他老爷子逼我结婚的事——你跟潘瑜聊天时就告诉他实情,让他知道我也挺难的;不过也别说得太过,免得他听说老爷子反对更不敢跟我,点到为止就行了。过一阵子我要去美国,我自己再想办法。”
“那您过两个月再去找他,现在潘瑜忙着申请金融硕士,您等他申请下来再去——他读起书来真的头悬梁锥刺股跟自虐似的,您可别耽误了他的功课。”
两个人计议已毕,过了几天林天麒夫妇回香港了,林奕不用再伺候着,林健也就拉着他出去游玩——今年春节因为阿文考上了大学,家里经济也宽裕了,斌哥知道阿文心里闷,一家子便出去旅游,由陈原负责开车——他既然不在家,林奕也就和林健哥俩出去玩乐。
阿文本来就怕陈原,最近又挨打受罚的,越发不敢说话;斌哥有心事,陈原也是个沉默寡言的;只有阿文妈二十年没出来旅游了,看见什么都高兴——她们母子能过上如今这有房有车、生意稳定的好日子,她是真心感激陈原和林奕;陈原不苟言笑,她也只当是男人的威严,丝毫不以为忤。
如今看陈原车开得好,文母就吩咐儿子跟他学开车——陈原想想大哥不能开车了,自己和林奕也未必能随时伺候,也就尽心尽力教阿文,人少的路段让他试着开——这样子十来天玩回来,阿文也就基本学会了,开了年很快就考到了驾照。
两个月后潘瑜终于考过了申请金融硕士的所有科目,剩下的就是拜访教授,林天翼正好到美国公干,借助关系带他参加了金融圈子里的几个聚会——有了圈内人指引,他很快拜入一位知名教授门下,只要按部就班地学下去,前程自然不会错。
潘瑜自知能顺利进入这位教授的门下多亏林天翼的引介,对他好生感激;当晚两人庆祝一番,林天翼便送他回公寓;哪知道乐极生悲,竟在回酒店的路上出了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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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三十)车祸 ...
潘瑜第二天接到电话赶到医院,隔着玻璃就见林天翼浑身插满了管子电线躺在重症病房——林天翼从来都潇洒自如,似乎万事难不倒他,潘瑜突然看到他这样子可吓了一跳,拉住旁边一位医生问道:“大夫,他,他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他一眼,问清他是患者的亲属,立即指挥他填了几张表,又让护士带他去做检查——那医生说了一大堆医学词汇,加上口音又重,潘瑜英语口语本就一般,更听得云山雾罩,似乎是要他检查一下,指标符合的话要移植身体的一部分之类。
潘瑜听说还要器官移植,也不知林天翼撞坏了哪里,心里越发乱成一团;那小护士更说不清楚,只带着他做了一连串检查——做完了终于把他带回林天翼的病房,只见他身上裹满纱布正在吊药水,躺在床上跟个木乃伊一般。
潘瑜叫道:“林总,您,您怎么样?”林天翼昏迷不醒也不言语,那小护士说患者伤势不轻,需要小心照料,说完就出去了。潘瑜定定看着他,忽然一阵恐惧,想到他头一天还谈笑风生,现在已经伤成这样,也不知这样昏迷不醒要多久,万一醒不过来或是残废了,以后可怎么办?
这人醒着时自己老想躲着他,可如今见他这样,一瞬间他对自己的种种好处都想了起来——最初遇见他也是在医院,那时候自己才十五岁,就看见他每天傍晚都会赶过来,第二天早上再匆匆离去;后来他终于也看见了他,那一瞬间那忧伤憔悴的眼神似乎亮了一下——他问他叫什么,以后再见面会笑一笑,后来会聊几句,后来就慢慢熟识了。
后来母亲病逝,他搬到林府老宅跟父亲一起住,再后来就是几个月后他出现在家里大门外——原来他是老爷子最小的弟弟,犯了家法被逐出门却年年来求恕,而他那位好朋友后来也去世了——那时候他就想,这个人也真够长情的,对好朋友几个月如一日地下班陪伴,对严厉不见面的长兄也是年年来求恕——这是个多么好的人啊!
后来他考到台大,他让他作助理住在家里!他每周载他回家,有空就开车接送他去学校,没有应酬时还会亲自下厨做饭——他是个多好的长辈,多好的老板啊!可是他突然说喜欢他,那一瞬间颠覆了他所有感觉:他是个下人,他不自量力地喜欢上了少爷,难道他就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戏辱的么?
是的,他开不好车,品不了酒,见了生人就紧张地说不出话,更不像少爷文武双全,走到哪里都能结交好多朋友,在什么场合都应付自如——可他一样有自尊心!就算少爷不喜欢他,女朋友也嫌弃他,可他也不是贪图钱财就傍大款的人,他自己一样能独立,他凭什么一副包打天下的样子让他只要跟着他就行了?他当他是个无用的白痴吗?
他亿万身家,喜欢什么大概都能轻易得到;他越不答应,他就越想尽办法讨好他征服他——直到他终于考取了交换生到了美国,终于离开了台北离开了他的阴影,才算松了一口气!那么,现在这位无所不能的金刚倒下了,也许他以后再也不会醒来再也不会骚扰你了,潘瑜,你可以彻底摆脱他了,你满意了吗?
不!潘瑜一瞬间热泪盈眶——跟他在一起时只觉得他讨厌,什么事都要管,可现在他倒下了什么都管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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