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桥的手已经摸到了他的阳物,他熟练地揉搓着,尺度力道拿捏地恰到好处。枯云甩了好几个眼刀过去,人未动,他亦触到了尹醉桥的身体,暖暖的。
枯云在医院里住了两天,尹醉桥越来越大胆,不光没人的时候耍下流,有人的时候也不正经,有次隔壁病床还躺着一个人,那人眼睛是闭拢的,尹醉桥就敢把手伸进枯云的裤子里。枯云实在吃不消了,第三天晚上,被尹醉桥亲去两口后,慌里慌张地从医院里逃了出来。他本是要做黄包车回尹公馆的,黄包车夫路过慎成里时,枯云改了主意,在这里下了车。他的鞋有好几天没擦了。
夜里的鞋铺早就关门打烊,枯云到了天星的门前,径直经过,去到了走廊另一头的一间房门口,这是间锁匠铺子,灯亮着。枯云笃笃敲门,两短一长,门开了,他直管进去,和锁匠打个招呼,打开地板上的一处暗门,走下十几级楼梯,到了一间四四方方,灯火通明的暗室里。此时的暗室坐满了人,有工人打扮的,有赤脚的,有作着针线活儿的,大家围在两条长桌边上,正看向一个手拿书本的女孩子——正是枯云熟识的那位女学生。
这里是女学生开办的学习小组,兼做夜校。
枯云随便挑了个位子坐下,学校小组的同学们辈分相差相当大,大家学习的劲头却很足,今晚女学生在讲地理知识,向大家介绍辽阔的东北三省。
枯云坐下后,不一会儿又进来了两个人,一个男青年带着一另一个年轻男子,那被带着的人显然是初来乍到,人很羞涩,亦有些紧张,低着头,跟着男青年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席地而坐。
羞涩的年轻男子听课时不太认真,时不时抬起头来环视周围,就是在他的某次环视时,枯云与他打了个照面。只一眼,一个瞬间,他就认出了这名年轻男子。但男子的眼神匆忙,扫掠一番就又收了回去。
枯云攥紧了手,他没声张,下课后留了一会儿,等那年轻男子离开,他才跟着走。他尾随了这名男子。
这个年轻人住在闸北的群租房里,他的生活简单,早晨去工地谋活儿,干上一天,下午放工后去一家小饭馆吃个便饭,开饭馆的老板娘一人带个孩子,孩子好动,皮得像猴子,年轻人会陪孩子玩上一会儿,之后他就会来到夜校,学习,听课,两天下来,他已经和周围的同龄人打成了一片,他们都是工作在各个岗位上的热血青年,也都是因为黄浦江边那座公园的集会而聚集到了这里来,很容易就能说到一块儿去。
枯云没有和他搭话,他在夜校里只是一个普通的码头工人,独来独往,那女学生认得他,但从不来打扰他,他们只有眼神的交流。
尾随这名年轻男子的事干到了第五天,男子的日程有了稍许的变动,这天中午他就收工,在路边买了点瓜果糕点,祭祀用品,在路上采了点野花,扎成一束,他徒步,来到了一片墓园。
年轻男子所要探访的墓地在墓园深处,枯云远远地跟着他,远远地看着,他看到他为那墓碑除草,换上新鲜的贡品,又点了三根线香,烧了点锡箔元宝。他跪在墓前磕了三个响头。
枯云按奈不下去,他走上前,呼唤了声:“小广……”
年轻男子一颤,回过头来,枯云赶忙扯掉了脸上的所有伪装,使劲擦脸,他拉起小广,道:“是我……是我……!”
小广看清了他,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大张着嘴,又跪下了,对着枯云也磕起了头。
“枯少爷!!谢谢你替宝山哥报了仇!枯少爷!我给你磕头!给你磕头!!我没能干成的事!你干成了!枯少爷!!”小广哭啼起来,再被枯云拉起时,人已哭得一抽一抽,打着嗝,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枯云说,拍去他膝盖上的泥土,道,“我跟了你五天了,这五天里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和你相认……我看到白白了,还有她和小徐的孩子……我……”枯云望着面向两人的墓碑。
黎宝山之墓。
枯云哽咽了,他道:“我就知道会是你……是你来替他除草,打理……小广……你是有良心的。”
小广一把抓紧枯云的手,还去拍他的胳膊,他的脸:“枯少爷啊!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报纸上说你死在尹公馆了,我还大哭了一场!我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为什么你死了,尹醉桥却还活着!彭苗青,郑阿毛,马修,还有那个尹醉桥通通该死!!”
枯云触电似地抽出了双手,问道:“你……什么意思?”
小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要不是那个尹醉桥告密!宝山哥的行踪怎么会泄露??!宝山哥一死,他立即就把地产公司占位己有,”小广擤鼻涕,“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到头终有报!您看这不才几年过去!上海的地产就不行了!跳楼的跳楼,躲债的躲债,我听说尹醉桥的好日子也是要到头了。”
枯云倒推着靠在了墓碑上,又像是被雷电击到,弹开来,晃悠着依在一棵柏树上。小广看他,关切道:“枯少爷,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对啊?你不是死在尹公馆了吗?可你的人……你是怎么死而复生的??”
枯云别过头,说:“你说是尹醉桥告的密,泄露了宝山的行踪?”
小广道:“这事绝错不了,是彭苗青的一个手下伙计和我讲的,那天还是他接的尹醉桥打来的电话。”
“电话?”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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