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你,给你图个新鲜的,看来是做不成了。
“你做的什么?”哥哥凑了过来,我用身体挡住巧克力苗苗。哥哥说我是小气鬼,他只是借鉴一下,又不会抄袭我的。
他做的那颗心,表面凹凸不平,一定是融化的时间不够,搅拌的时候也偷懒了,才那么丑。
我看他没有催我离开的意思,就安心地继续完成我的作品。我给苗苗做了个粉红色的小领结,巧克力苗苗笑得甜美,我根本舍不得吃它。
哥哥重新融化了巧克力,我接过锅子,倾斜成一个角度,慢慢地灌入模具中。哥哥环住我,厚厚的手掌罩住我握着锅柄的双手。我吓得打了个哆嗦,哥哥的唇凑到我耳边低语:“鼓鼓专心一点。”
我握着锅柄的手暴起青筋。哥哥的那里顶着我,叫我如何专心?
指导老师知情识趣地离开了,我怀疑是哥哥故意支开他的。我们是初次尝试制作巧克力,老师难道不该在旁边实时给予指导和帮助吗?哪有把学生们扔在教室里,让我们自生自灭的道理?
幸好教室的墙壁上面一半是玻璃的,哥哥不敢胡来。他挺直了脊背坐在椅子上,裤裆支起了小帐篷。我蹲在烤箱前,等待巧克力成型。
我选了紫色的彩纸,小心翼翼地包好巧克力苗苗。哥哥伸出手,我疑惑地嗯了一声,手上忽然多了一样东西——是哥哥(我)做的心形巧克力。他包得乱七八糟,彩纸皱皱巴巴,像撕破了的糖纸似的。术业有专攻,哥哥还是陀枪抓歹徒去吧,让他做巧克力是强人所难了。
“我做的送你了。”哥哥勾了勾手指,示意我与他交换礼物。可是我做的不是送给他的。
我小气巴拉地把巧克力苗苗按在心口。“苗苗的……”
哥哥狠狠地拧了我的腮帮子,收回了粗制滥造的巧克力心。“我改主意了,不送你了,喂大黑也不喂你。”大黑是哥哥领养的退役警犬。
临走时,在导购员的热情推荐和推拒不了的试吃下,哥哥买了巧克力礼盒和裹了巧克力的新鲜草莓。黑店啊,他们家的巧克力礼盒贵惨了,我终于明白哥哥为什么看不上超市的巧克力了。它们虽然都叫巧克力,可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
其实送礼物就是个心意,太贵了反而会让收到的人产生心理负担。我理所当然地以为哥哥是买给我的,他做的拿不出手,所以买现成的给我。礼盒送到了钟家的长辈手上,我彻底傻了眼。
“爸、大姑,鼓鼓来看望你们了。鼓鼓做的巧克力,一份薄礼,聊表心意。”
我趴在哥哥背后,死死盯着哥哥的脖子,思考我的手能不能掐住他,需要使多大的劲儿才能把他掐死。他慢慢蹲下,放下了我,朝我眨眨眼。
哥哥把我打扮得像伴郎似的,和他的一身笔挺的西装搭配。我傻乎乎地站着,像一棵圣诞树,领带、领带夹、口袋巾、袖扣、手表、皮带缀在我身上,我很快变得闪闪发光,出了商场就会成为抢劫犯的第一目标。
他哄着我在车上睡了一觉,原来是为了应对晚上的鏖战。我低着头,恨不得钻进桌子底下。哥哥让我叫人,我当然知道遇见长辈要打招呼,可是我该怎么叫。爸爸?大姑?我哪里有资格这样叫呢?
“鼓鼓今年多大了?我记不清了。”
在爸爸身边坐着的,是大姑。她披肩上的皮草毛色丰润,我仿佛能看见十几只可爱的小雪貂被活生生剥皮时的惨状。
“二十了。”哥哥答道。
“二十了,大小伙子了,怎么还是小模小样,长不大似的。”
我唯唯诺诺地给爸爸和大姑敬茶,做贼似的偷瞧爸爸。爸爸的额头上多了几条皱纹,还是一样地不苟言笑、不怒自威,但比四年前更显苍老。虽然他的头发染得乌黑,可是头心的发量稀薄,两鬓有几丝漏网银发,随着他喝茶的动作泻出银光。
我多想上前拥住爸爸,抱着他的腿撒娇,求他抱抱我亲亲我。我想向爸爸倾诉我的一腔委屈,告诉他我有多么想念他,多么怀念我们以前和睦相处的日子。可是我不会忘记,是他先不要我的。是他把我扔出家门,我只穿着单薄的睡衣,抱着苗苗哭得眼睛都睁不开。妈妈走了,爸爸怎么能也不要我了呢?
哥哥成了我的代言人,大姑的问话,哥哥都替我回答了。单单是爸爸一言不发,脸色阴沉。
“爸……”我声如蚊讷,但我知道,爸爸是听到了。他瞪了我一眼,眼神充满仇恨与极端的厌恶。我的手一抖,热茶洒在手背上都不自知,只觉得精神散了,意识都飘远了。爸爸还是如此恨我……
哥哥带我去了包厢自带的洗手间,按着我被烫成猪蹄的手,在水龙头下狂冲。
“哥哥,我们、走吧……”我哀求道。
哥哥在我的额头上“啧”地亲了一口。“鼓鼓,你怕什么?我在呢!”
我愣愣地被哥哥牵了出去,我的灵魂已然出窍,在包厢里飘飘荡荡,现在只剩下一个躯壳。如果苗苗在就好了,能镇住我心神的,只有苗苗。我有时候甚至觉得,我用尽心血养着苗苗这么多年,苗苗已经吸走了我的一部分魂魄,所以我们两个只有在一处,我才是完整的。
口袋里的巧克力苗苗虽然不是真的苗苗,可是似乎也能给我些许安慰。它在我的手心里有软化的趋势,我便没有再捏它,只是隔着裤子摩挲几下。
嫂子走进来的时候,整个包厢都亮了起来。我不得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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