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花雨在桃花村生活的很好,但奉命打听他的消息的陶三的工作却进行的并不顺利。
陶三从村外回来,老村长就召集村里的男子讨论陶花雨的事情。
陶三说,“三叔公,这十里八村孙儿我都跑遍了,一个个全问过来,丢了孩子的不是没有,但没有一个是小雨。”
如今桃花已经谢了,绿油油的叶子遮下大片阴凉,一枚枚绿色的小果实隐藏在叶子里半遮半露,含羞带怯的说不出的可爱。村里的男人们坐在桃树下,贪图着那片阴凉。
一位老人摇晃着蒲扇,苍老的声音缓慢的说,“那小雨的事情怎么个解决?你们得拿个主意啊,总不能一直住在秀才家里吧?
人家秀才自己还有孩子养呢。”
村中议事辈分和年龄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比如说……虽然村中男人大多数都已经坐在了这里,但实际上他们都是给几位老爷子陪场的。
除了几位老人,几乎没人说话,包括沈秀才。
几位老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起来,却怎么都没有一个准话。有说把他安排给谁谁谁家的,有说给他单起一间屋子吃百家饭的,还有说把他送到镇上做学徒的。
老鱼伯伯眯着眼睛哒哒哒的抽着旱烟,一锅吸完,“咔咔咔”在屁股下的木头墩子上扣了两下,敲出了烟草,微微发红的烟丝,被他踩在脚下碾灭了。
大伙听到他扣烟袋的声音,纷纷转过头来。
老鱼伯伯抽了烟,劣质的烟草使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漏了气的风箱,越发的苍老沧桑,“行了行了,都别商量了,这孩子我带走了。
我老鱼没儿没女的,从河里捞了他也算是个缘分,捡去做个孙子养老吧。
他长大了要是愿意干,我手里的活计就传给他,大家伙儿出去运桃,也算有个送货人了。”
大家对视一眼,纷纷答应了。
再怎么说,这个孩子也是老鱼伯伯捡的,关于如何处理他,当然也得看看鱼伯自己怎么说。
于是就这样,随水而来的娃娃陶花雨就落在了桃花村,以老鱼伯伯孙子的身份,正式在此落了根。
……
老鱼伯伯孤身住在村外的码头船坞,定下了陶花雨的归处,村民们就帮他在老鱼伯伯的船坞旁又起了一座小房子,帮陶花雨搬了过去。
陶花雨知道后,很平静的就抱着衣服搬过去了。
当天,老鱼伯伯开席宴请了村中诸人,庆贺自己有后,第二天,村民们的生活又重新回到正轨。
平时村子很安详,老鱼伯伯也很清闲,只有桃子成熟的时候,才是老鱼伯伯忙起的时候。
过了大半辈子临到老了白得一个孙子,老鱼伯伯十分得意欢喜,手里的手艺迫不及待的想要传给他。
第二天一早用了饭,老鱼伯伯就迫不及待的拉出了自己的竹筏,“走,乖孙,爷爷带你游一圈!”
陶花雨笔直的站在门前,僵在原地。
老鱼伯伯将竹筏推下了水,回头却见陶花雨依旧站在房屋门口一动不动,立刻喊到,“——小雨,快过来!”
陶花雨僵硬的微微摇头。
老鱼伯伯一愣,见他盯着那河水,惊愕的说,“你怕水??”
陶花雨直直的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老鱼伯伯想起他是自己从水中捞出险些淹死的经历,理解的点点头。
他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乖孙,身为我老鱼的孙子你哪能怕水?来来来,快过来,爷爷手艺可好了!几十年的老江湖了,手稳得很!”
陶花雨僵硬迟缓的摇头,情不自禁的退后半步。他一退似乎立刻反应过来,生生止住了想要逃跑的脚步。
然而老鱼伯伯已经看到了他退后的举动。
老鱼伯伯将船槁立在竹筏边,跳下来,弓着身子向陶花雨走去。站在他身边伸着头问,“真的不去?”
陶花雨生硬的摇头。
老鱼伯伯掏出旱烟袋,装了一锅烟丝,拿火捻子点着了围着陶花雨踱步。
哒哒哒的脚步声和哒哒哒的抽烟声混在一起,让人紧张。
陶花雨低下头,黑凌凌的目光追着老鱼伯伯的草鞋。
忽然,老鱼伯伯“哒”的一声磕灭了烟袋,一把抓住了陶花雨的胳膊,将他用力的向河边拉去,“不行!男子汉大丈夫怕水怎么行!爷爷一定要治治你这毛病!”
陶花雨的面无表情终于被惊恐扭曲所取代,他奋力挣扎扭动,大大的眼睛里浮上泪花,竭力想要挣脱。
然而他只是一个孩子,哪里是干力气活的老鱼伯伯的对手。
老鱼伯伯回头认真的说,“爷爷知道你怕,所以你才更应该面对他!”他手上一用力,揪起陶花雨的后颈领将他提了起来。
小男孩两脚悬空,就像一条被鱼钩钓上来的鱼,拼命挣扎却无处借力。
他张大了嘴,无声大哭,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下来。
但老鱼伯伯一点都没有心软。
他提着陶花雨踩上摇摇晃晃的竹筏,陶花雨就老老实实的缩在他的手里,一动也不敢动了。他将竹筏撑离了河岸,才将陶花雨放在竹筏上。
陶花雨就像一条死鱼,摊在竹筏上,一动不动,眼瞳散开神情一片空白……
蓝天绿水,碧桃夹堤,清晨的太阳还不浓烈,晓风从水面吹来,送来几分温柔的清爽,说不出的悠闲自在。
老鱼伯伯斜了一眼船上死鱼一样生无可恋的孙子,哼笑一声,一边悠哉悠哉撑着船,一边观赏着周边的美景,慢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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