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只有胡乱想一些。
宫中传来哀声,那必是什么大事。却是什么?他困在这里,能知道什么?其实他还是会想起陆云姿,那个将自己推入漩涡的女人。
不知道她在哪,又为什么走。不过若是她为皇后,皇帝……会利用她吗?会……宠爱她吗?到了如今地步,她也会、会做出和自己一样的选择么?
他蜷着双腿,埋在双膝间,不敢再想下去。
朝前的事务正如陆云重所想,情形甚至还要更激烈一些。那晚他当着少年的面让陆云山去抄陆府的话从来不是一时兴起,皇帝的金口玉言使得第二天的朝堂少了陆相,多了像菜市场般的争吵。
陆党自多年前就党植于深,前朝自陆氏太后登位就集权臣和外戚一身。先帝虽已觉察,却已无力改变,只能在驾崩时低声告诫他的太子,也告知了这个,被陆太后从宫女那儿抢来的皇子他的真正身份。
那时的萧凛震惊,又明白了,明白了为何他从来感不到太后对他的母子亲情,一次次乞求后他也就释然了,反正他作为帝王,不需要那些东西也是可以的。
知道真相后,反倒轻松了很多,不用再问为何自己得不到任何的爱。
十三岁先帝薨,熙华帝登基,太后垂帘听政,直至萧凛十八岁临政,韬光养晦多年时光,就算没有陆云重这个变数,他依旧会动手,无人可以阻挡。
所以男人端坐在他的冰冷皇座上,冷着眼看着下面乱吵成一团乱麻,哪里有国之重臣的模样?
他看着这些跳梁小丑般为了自己利益蹦跶个不停,听到厌烦后用一桩桩旧闻新事,将陆党人士一一从朝堂上拔去,或下狱或杖毙,血染朝堂,终于没再听到反驳之声。
午后,抄查陆府的威武将军陆云山在陆相,或说逆贼陆焉府中发现语及谋反、通敌叛国、贪污御银等的信笺,同日晚,于府中花园密室中发现新绣龙袍、旒冕等衣饰,更是坐实了陆焉一族谋反一案。
因着陆党党羽已被熙华帝剪除不少,剩下的小人物也翻不起什么浪来,再看皇帝摆明了不将陆氏一举击溃覆灭便不罢休的态度,让原本持观望态度的人也不敢再有一丝动摇,无有异议。
当陆焉一族几乎全下了狱,太后都被禁了足,皇后的处境就尴尬了起来。
贞淑皇后受极帝宠,这是朝堂都有所耳闻,连安插在宫里的宫人偷传回的消息也印证了这个传言。
所以,这也迷惑了一众陆党,认为皇帝不会做到如此地步,还以为熙华帝会对陆家仍有倚重。
早朝时,新任的大理寺卿照常禀报完陆焉逆谋案后,萧凛终于提及了皇后陆氏的处置:“朕欲废后,众卿以为如何?”
这“废后”一事一提,大部分人是赞同的。
先不说陆后为陆焉女儿,很有可能牵扯进逆谋一案,谁敢触皇帝的逆鳞?
再说,皇帝本就后宫冷清,唯一的妃子因顶撞皇后打入冷宫,此时又废了皇后,有多少家中有合适年纪的女孩儿的臣子心里各种打算?
有小部分人虽不说反对废后,至少是不赞同的。以“皇后温良恭俭,也未因独宠而干预朝政”等话上谏,而皇帝也没说什么,只说了明天再议便退了朝。
次日再议时,仍有一小部分人认为将皇后降级即可,当众人意识到皇帝很久没说话时已经是两刻钟之后了,众人噤言之后皇帝冷笑了一下,说了一件又将朝堂搅得风风雨雨的事:“四月朕春猎遇袭一案,乃是废后将朕的行踪透露给陆焉逆党,李卿还要偏袒吗?”
被点名的某位大人额上冒汗,支吾了两声长揖请罪后便不敢说话了。
众臣们纷纷表示没有一点点防备就被告知了皇家秘辛,虽然不知真假,但如今陆家已被扳倒了,这一个女人的生死去留他们并不关心。
“臣有奏。”这时,司天监监正跨一步出列,打破了一时的寂静,“司天监昨晚窥见天辰异象,紫微帝星旁有吉星相辅,挡灾召运,愿奉为国之另主。”
哗然的首先是群臣,司天监作为掌天文历象的独立机构,是连皇帝都无法轻易掌控的,此时说什么“国之另主”的话,分明是……鼓动谋反一事!
朝上都炸开来了,反倒被离间的皇帝一脸淡定:“监正此话何意?”
监正不慌不忙地跪着恭敬说道:“司天监恭迎陛下迎娶新后。”
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在众人看不见的高处浮现一个满意的笑,但随即便隐去了,看着下头又炸开了锅,明日再议的结果便是皇帝将会迎娶那位谁人也不知的新后!
京中重臣们都在沉默,当他们见识过这一直以中庸之道治国执政的帝王有多么铁血的手腕后,这些手段都可以默许为皇帝自己想做到的。在知道被养在深宫里的人竟是那般身份后,更是只能保持缄默。
萧凛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瞧着因为自己的心念而动的京师,心里是说不出的畅快。
他才是这座江山的主人,所有人都应臣服于他,而不再有欺骗与背叛。该他拥有的便是他的,全是他的,无论是东西还是、人。
那个人,就可以完完整整的,不用担心别的什么的,待在自己怀里了。
于是当他见到站在屋子里对望的二人时,整个人陷入了暴怒里。
陆云重是被一阵开窗声吵醒的。他恍惚醒来时,一个高大身影就立在他床头,见他惊恐表情立即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少年瞪大了眼瞧他,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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