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溪越发不利。
总之,基于对双方的了解,陆尘潇心知,棺材翁干得出绑架后辈的举动,而谢庐溪却绝对不会伤害一个收入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是陆尘潇绝对不愿看到的情况,在这种等级的混战之中,陆尘潇可没什么自保的能力。
“诸君,何必如此剑拔弩张呢?心平气和坐下来喝杯茶如何?”
一句颇为亲近平和的话语插入了两人之中,这声音不响,却像是化雨春风,无孔不入,竟然轻而易举将两人的杀意化去,令人感觉到一股平静宁和的愉悦之感。陆尘潇一惊,扭头看去,插话之人不知何时来到,正站在几人数步之远,一身繁复的青蓝道袍,长发如雪,嘴角噙着的笑意却颇为凛冽,好似春共明媚中徘徊不去的一缕冬风。
此人正是余琏。
陆尘潇没有发觉他的到来并不是称奇,但棺材翁和谢庐溪正在气息激烈的交锋中,这天地的每一寸土地都挤满了他们的神识,竟然也没有发现余琏的到来,就令人有些毛骨悚然了——这说明此人道行确实已经登峰造极,与天地融为一体。
陆尘潇猛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对余琏的具体修为没有明确概念,但陆尘潇很确定一件事是——这老怪物绝对可怕,在别有洞天静修的千余年一来,他从来没有放松过自己的修行,更是分裂出残魂转世修行了许多特殊功法,而当残魂归位,其中的功法也就自然成为了余琏的神通之一。这种修行方式,对于之前的陆尘潇而言,可谓闻所未闻。
——但绝对可怕。
金思渝在金丹期就可谓是邪魔克星,闯下大日天子的美名。而到了元婴初期,更是能够渣掉整个天焰山,虽然有环境加成,但战斗力不可谓不可怕。而同样的神通,换做修为不知几何的余琏出手,又该是何等辉煌情景。
可以确定,如果余琏真的全力出手,绝对可以留下这三人的尸首。
实际上,陆尘潇已经在考虑绑架苏婉婉的可能性了。
这时候,陆尘潇听到余琏传音入密对他说话:“为什么我不盯着你一会儿,你总能惹出乱七八糟的事情来。”声音里满是无奈,隐隐约约还有几分纵容之意。
陆尘潇对于这种指控,表示很不开心。素素一事也就算了,勉强算是他先前惹来的破事,但今天他是无辜的好吗!明明是太史飞鸿的错,他身为主角,走到哪儿一路事故到哪儿,这是上天注定的。他只是跟在太史飞鸿身边被牵连了而已!
虽然内心很不痛快,陆尘潇面上不显,他动了动嘴唇,并没有发出声音——他知道余琏总有办法猜到他想说什么:“……你怎么在这里?”
按照陆尘潇的计划,余琏现在应该有更重要的正事要做。
余琏若无其事地回答道:“只是顺手路过而已。”他的语气似乎毫无破绽。
又过了一会儿,余琏突然又说:“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到处跑?”
对此,陆尘潇的回答是,对着天空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去你的顺手路过!说谎也靠点谱好吗?
☆、第62章
对于余琏的掩耳盗铃,陆尘潇磨了磨牙,他刚才真是被猝不及防地肉麻了半个身子,很想吐槽对方脑子正常么,然后,陆尘潇突然想起来,对方脑子确实不大正常,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放心让余琏上自己的贼船。最终,陆尘潇以“日后还有要事需要倚仗他”为由,压了下来。虽然心中知道自己不可能彻底控制一个有思想的人,但陆尘潇还是没由来的感到了几分烦躁——
这世间办事最牢靠之人,还是自己。
只是陆尘潇目前修为浅薄,不知何时才能参与到大事中来。
且不说在这一刻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中,陆尘潇转过多少个念头。再说现场,棺材翁发现余琏出现之后,陡然色变,他生存多年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霜雪白发之人很难对付。
这和谢庐溪又有所不同。
谢庐溪很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棺材翁修行多年,岂能没有一点保命手段?而谢庐溪修行日短,虽然强大,但棺材翁心知自己未必会输,即便输了,也有法安然离开。
但余琏给他的感觉却截然不同,这个外表毫无杀意的青年,却给他一种绝对能把自己覆灭于此之感,这样一来,棺材翁瞬间就起了退意——原本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让他赔上性命,却是万万不肯的。
话虽如此,但让棺材翁这么离开,他心里也是不愿的。
他也是威名显赫,小儿止啼的邪道人物。只是不愿做那出头鸟,珍惜性命,才没有坐上炼尸一脉的尊主。大自在天在位时,管理散漫,棺材翁的生活还算是有滋有味。但在其剿灭佛道时,棺材翁不愿意沾其因果而杀人,却贪图了好处,昧下了许多佛修的罗汉金身做材料。
不料,棺材翁的这个举动却叫诸恶那个疯狗给盯上了。那疯狗委实恶心,炸了炼尸的养阴地,毁掉了棺材翁数十个还未养成的金尸,害得他法力反噬,十几年才恢复过来。若不是诸恶那老狗死的早,死的幸运,否则,棺材翁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人间地狱。
之后,苏婴上位。这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魔道魁首,以雷霆万钧之势再度统合了魔宗。之后,和每一任魔主一样,开始了全力潜修,不问世事的日子。棺材翁倒是很能理解他们的想法——离成就天魔果位只差一步之遥了,为何不再拼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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