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梦到,但是两年前,这个女人泪流满面,整张脸因为悲伤而扭曲,几个月前梦见她的那次,他一脸幸福的小女人样,笑得眉眼弯弯。
而这一次,当她转过脸来和苏长安对视,她面容平静眼神锐利,微微抿着的唇,显出坚强严肃的神情。
苏长安莫名地,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
一个照面之后,苏长安的父亲猛地拉起母亲,毫无预兆地消失了。苏长安有些不明所以,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如果他做梦梦见父母,那么,总归是父母希望他缺失的十年记忆能够回来,然而这一次,苏长安莫名觉得,父亲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中,隐藏的不仅是十四岁之前的事情。
梦境的画面一换,苏长安看到了一双紫色的眼睛,最一开始,他以为那是蚀兽的眼睛,但眼神中没有狠毒冷冽的杀意,后来他又觉得是他自己的眼睛,然而没多久他就发现,他自己的眼睛里是不可能有那样的神情的。
苏长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双眼睛,很美,紫色通透湿润,流光溢彩,然而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它仿佛什么都看过什么都经历过,又仿佛空无一物。万事万物、岁月流转都兴不起那双眼睛中的一丝波澜。
不悲不喜,冷淡到了极致,毫无煞气也没有一点暖意。苏长安无法想象,什么样的人才能有这样的一双眼睛。
接着,苏长安看到了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男人,像是欧亚混血的深邃五官配上结实颀长的身材,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挺拔坚毅,如同古希腊战场上的武士,但配上那双极冷的眼睛,却莫名超脱了尘俗。
那男人似乎是感觉到苏长安在看他,眼神微异动,看了苏长安一眼。
苏长安猛的从梦中惊醒了。
只一个眼神的交汇,苏长安生生从梦里吓醒。
他浑身发冷、大汗淋漓,根本不敢去回想他和那男人四目相交时候的感觉,只是毫无杀意的冷淡一瞥,苏长安居然感觉到被人凌空劈了一刀。
白墨还睡着,苏长安抬起手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两点了。他浑身都被冷汗湿透,再也睡不着,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冲了个澡。早上回到别墅的时候,两个人太累了,洗完澡压根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苏长安走到门口,打开门叫门口的警卫送食物上来,他估摸着,白墨差不多该饿醒了。
小警卫很快给他们送来了丰盛的食物,帮着苏长安把两个巨大的餐盘送进客厅,白墨几乎是在食物的味道传到卧室的瞬间迷糊着爬了起来。
苏长安递给他一双筷子,两个人一言不发,像饿死鬼一样进食。一直到吃了个半饱,白墨才放慢了吃饭的速度,含着饭粒问苏长安:“将军们有没有联络?”
苏长安摇摇头,他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想想晚上还不知道要应对怎样超乎想象的情况,他想着也许是将军们体谅他们,让他们再睡一会,傍晚十分一定会召集他们去询问。
苏长安于是不再纠结,吃饱喝足以后,身上因为噩梦而产生的凉意被食物的温暖驱散,苏长安把贪狼拿出来做保养,白墨靠在沙发上,有些没睡饱,迷迷糊糊的。
“我们这次,真是运气好。”白墨迷糊着声音说道:“这头蚀兽出现的时候,几乎马上就要破晓,估计是路过吧,如果它加入战斗,就凭我们十来个人,还真是前途未卜了。”
苏长安抬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了片刻,最终只是“嗯”了一句。
他本能的觉得,还是不要告诉白墨他在战斗开始时就看见了蚀虫,万一白墨问他为什么当时不提醒猎人们提防,那接下来的谈话有得是一段给他添堵的解释。
而且,直到现在他也没搞清楚那头蚀虫到底想要干嘛,从苏长安进入组织开始,他就被告知阴面的那个属于蚀虫的世界,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没有文明的世界,但是说这话的人,其实也没去过那个世界吧。
就比如说昨天晚上,如果真的是弱肉强食那么简单,那么他们这么些人哪里够那位“强”去“食”。
每个世界,应该都有这个世界的法则,就如同机构有制度、学校有校规一样,不了解这个法则,就无法理解这个世界。就好像一个从来没有去过学校的人奇怪为什么大家都穿一样的衣服,实际上这根本是个傻透了的问题,因为校规规定学生就是要穿校服。
苏长安晃晃脑袋,这些复杂纠结的问题想得他脑仁儿疼,而白墨已经歪在沙发上继续补眠。苏长安把贪狼放回枪匣里,也打算去补一觉,躺下去了又想起刚才那个噩梦,翻了几个身,还是跑到客厅以“床上更舒服”为由,把白墨拉了回来。
苏长安把一只手松松地搭在身边白墨的手臂上,才算是安心闭上了眼睛。
这一回,两个人被通讯器的震动唤醒,苏长安醒了以后,发现自己完全钻进了白墨的怀里,老脸一红,赶紧趁白墨还没察觉,又钻了出来。
通讯是丁一发过来的,要求视频,苏长安接通通讯,把图像转到客厅的显示器上。
“长安,白墨,现在向你们传达元帅指示。”丁一严肃地说:“苏长安、白墨小队今晚不参与阴月围剿,必须留在别墅,明天早上之前,将昨晚发生的所有事情写成书面报告上交,要求事无巨细,越详尽越好。”
丁一说完,苏长安和白墨都有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不参加围剿?”白墨眉头紧皱:“组织打算让我们用一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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