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裕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十六年前,薛家堡的那一场大火。
一个假设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十二,十六年前,你在哪里?”
“我……不知道。”
他想象过十二各种回答,就是没想到十二自己会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是不认识的地方吗?”
“我……最初的记忆就是在易阁,再往前,我就不记得了。”
“十二,你……几岁了?”
虽然说,到现在才想着问十二年龄似乎不太好,但是薛裕丰还是觉得奇怪。
“二十一。”
二十一岁,那么十六年前,十二应当也有五六岁了,怎么也该是记事的年纪,不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十二眉头紧锁,可他想到头疼,想到脸色发白,也没有想起任何东西。
看着十二拼命地想要记起一些什么,又什么也记不起来的样子,薛裕丰心疼了。他将十二的脑袋按进自己的怀里,柔声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回去让叶筠给你看看,没事的。”
主子的话总是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这一夜,十二在薛裕丰的怀里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热衷于在梦里搞事,哇咔咔~~
第45章 云氏
“嗯?云氏一族?”
“是。腾其若裕说, 在这腾其村东面的那座山上,正是云氏一族曾经的居住地。”
将一个麻球夹到十二碗里, 薛裕丰若有所思。根据十二从腾其若裕那里听来的消息,‘香火’是云氏一族不外传的秘蛊。
十二能够孕子是铁一般的事实, 那么,是不是表示十二是云氏一族的后人呢?可偏偏十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在进入易阁被赐序号前姓氏名谁。而十二那个梦境也是古怪, 不知道与十六年前薛家堡的那场大火有没有关系。
更麻烦的是, 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找到会造成樊齐死状的蛊毒。除了当时查到的由‘香火’炼制的‘来生’的毒发症状与樊齐的死状相似,其余的,就再没查到更相近的症状的。
思及至此, 薛裕丰突然发现,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十二,更准确的说,是指向十二体内的‘香火’。先不说云氏一族是一个还不能确定是否至今存在的氏族, 既然十二身上有这个蛊虫,那必然和云氏一族脱不了关系。
到时候, 樊荃大可以栽赃嫁祸,诬陷十二是云氏一族的后人,从苗疆逃到红莲教,而如今又妄图残害中原正派。而作为十二主人的他,必然也会被樊荃算计在内,到时候, 樊荃指不定要如何编排他的罪呢。
薛裕丰自己都能想到好几条樊荃一石二鸟的方法,樊荃自己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件事,还需要再做考量。不过,好在现在樊荃还不知道他已经人在苗疆,他肯定已经自己差人去查樊齐的死因了。
啊,不对。
不是查。
而是‘栽赃’。
在樊荃的心里,杀死樊齐长老的,是魔教‘红莲教’,也只能是红莲教。
“春河已经出发去红莲教了?”
“是的,师父。”
“嗯,下去吧。”
“是,弟子告退。”
挥退弟子,樊荃支着脑袋,坐了下来。坐在下首的季佑在确认那个小弟子离开以后,赶忙上前将大殿房门反锁,凑近樊荃问道:“掌门,为什么派春河去?你明知道他……”
“明知道他这人刚正不阿。我就是要让他去,他得出的结论,才有信服力。”斜睨了眼脸上写满担忧的季佑,樊荃自信满满地说道,“放心,他会带回我想要的答案。行了,别老在我面前晃悠,看着心烦。”
“那,季佑就先告退了。”
季佑礼数做得周全,心里却把樊荃骂了个遍。自从碎玉丢了以后,他就惶惶不得安宁,整天提心吊胆的,就怕樊荃哪一天要了他的命。
跟在樊荃身边这么久,他是知道的,若是这个人觉得你没用了,就会一脚把人踢开。若是他觉得这个人碍着他事情了,那么死亡也就离那人不远了。他思前想后,得出的结论是,樊荃打算开始过河拆桥了。
当年的事情,他们都有份,手持一块碎玉,牵制着另外几人。谁也不能将真相公之于众,相反的,谁都可以在其他人打算公开真相时将人除之而后快。季佑当时还在奇怪,像樊荃这样控制欲这么强的人,怎么会允许别人抓着他的把柄。不过,他没想到,时隔多年,樊荃终于要开始拆桥了。
季佑走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一阵风吹过,带着夏日的热浪,吹得人一身热汗,情绪暴躁不安。
多么希望凉爽的秋日快点到来啊。
可是,秋季也是肃杀的季节。
即将到来的秋季,就好似一场即将展开的杀戮。
悬在头上的刀开始松动了。
该来的总是会来。
那头,呆在苗疆腾其村的薛裕丰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在吃过早饭以后就一头扎进了藏书楼。他这几日看这些各式各样的蛊毒,各种整死人的技法,都已经快看吐了。
他不需要来这里学习辨别蛊毒,他只需要知道樊齐中了哪种蛊毒!
烦躁地甩了手里的书,薛裕丰翻阅的速度越来越快。好在身旁有十二陪着,他也不至于直接拿着这书出气。到后来,薛裕丰盯着这些发霉的书的眼睛都快冒火了,气得摔了书,拿起身边的酒坛,扯了封泥闻着酒香,眉头才渐渐舒展开。
冷不丁,总是躺在一堆书里一边喝酒一边看书的木老头今日居然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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