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进屋。没有留意二楼儿子的房间一直亮着灯,刚才这一幕被等他的人尽收眼底。
洗过澡上床,方正几乎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感到胸口阵阵发紧。迷糊之间听到有人啜泣着问他:“爸爸,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想让我死心,所以才和他在一起,你这麽开心都是做样子给我看对不对?爸爸,你是我的,是我的……”
方正心头一下子涌上许多话想说,可是睡意牢牢拽住了他。不同於游风的痞气和强势,身後是一个伤心而脆弱的怀抱,让他的心不由自主揪扯起来。
这样隐隐担心着睡到清晨,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环顾四周──没有别人,也没有什麽痕迹,仿佛昨晚梦里的哭泣水过无痕。
披上睡袍到儿子房里,只见床铺空着,仍然不见方萌踪影。下去问了佣人,说是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方正在餐桌前坐下,完全没了早饭的胃口。
“我真的有很开心吗?”从昨夜起一直盘旋在心底的问题不期然浮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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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方老头被游风累着了...
☆、两个爸爸22
“萌萌,你怎麽来了?”游风打开门,惊讶过後忙过去扶那孩子。不知有什麽事这麽急,要拖着受伤的腿大清早赶过来。
方萌不说话,也没有看他,默默甩开他的手,自己拄着拐杖进屋。游风的住所是间loft公寓,开放的空间内布置十分随意,个性化的家具错落摆放着。方萌四下看了看,在一个皮质圆凳上坐下。
游风敏锐察觉到方萌情绪有些异常,便不急着招待客人,拉过一旁的懒骨头,坐到方萌面前。“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吗?”
方萌低垂的眼睫颤了颤,慢慢抬起视线,直视游风,“你这几天,是不是在追我爸?你们……在交往?”
游风意外於方萌突兀地提出这个问题,只见他表情欠奉,眼神却颇复杂,隐隐有了些“此事棘手”的预感。微顿片刻,还是笑了笑说:“你看出来了?抱歉没有提前跟你打招呼,”没有跟方萌提这件事,一来是与方正的关系还未成定局,二来在私人感情上一向没有向第三人汇报的习惯。这时一想,确实有欠妥帖,毕竟方萌不是什麽“不相干”的人。“你不介意吧?”
听到游风轻易这麽问,方萌脸色又僵了几分,口气涩然:“介意,我很介意。”
“为什麽?”此时游风也收起了笑脸。要是别人这麽说,他十有八九不会去理会。一直以来追寻着纯粹的情感自由和当下最真实的心动与激情,不曾介怀世俗条款的约束。就算偶尔会惹来些麻烦,打交道的对象也多是情敌或长辈,倒还是首次碰到要向对方子女交待的情况。更何况,这可不是一般的子辈。
“他是我爸,是抚养我长大的人,而你又是……你真觉得这样没问题吗?”自相识以来,方萌很少有这麽气游风的时候,他深呼吸几次调整了下情绪,“而且,他不是那种好聚好散的人,他对感情专一,固执,死心眼。这些年,他其实一直没有忘记我妈……”说到这方萌深看了游风一眼,也冷不防触动了自己心底的痛处,“你们根本不是一类人,不会有结果的。所以请你,不要再去招惹他。”
游风沈默了一会儿,习惯性地微笑:“其实他和我,比表面上看起来要合拍得多。我不敢担保我们一定会有好结果,不过所谓的天长地久不都是朝朝暮暮累积而来的?如果你担心他受到伤害,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竭尽所能去避免这种情况。你也说了你爸一个人把你养大,这麽多年不容易,他又是这麽个重面子要强的个性,挺招人心疼的。我想照顾他,让他开心。这样,你同意吗?”
听到游风直接诚恳的剖白,方萌觉得荒谬,气愤,嫉妒,羡慕,压抑混杂的情绪几乎要岩浆一般喷发出来。眼眶沈重发酸,喉头也有些哽住:“不,我不同意。因为……我也爱他。”
虽然之前有过些猜想,此刻听方萌这样说,游风还是不免愕然。
“你知道吗,那时候你在美国跟我相认,我很开心,真的激动了好久,因为我知道,我和他之间最根本的障碍终於不存在了。我舍不得他不做我爸,可我更舍不得不像一个男人那样去爱他。”由於情绪激荡,方萌眼角溢出了热泪沿着鼻翼滑落,看向游风的眼神里却多了一分果决的亮光,“这麽多年,我没有向你要求过什麽,当然以前也没这个机会。你从没对我尽过父亲的责任,现在我只有这唯一的要求,你答应吗?”
游风看着方萌的眼睛,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是要我放弃他?”
方萌毫不回避地迎着游风的视线,点头:“我要你保证,永远不和他在一起,永远,不跟我抢他。”
游风彻底沈默下来。像这样被迫违背本人意愿的事他向来反感。要是对别人,他会要求各凭本事公平竞争,可眼前的人,恰恰是他无法说“不”的对象。
多年前的一段感情之後,他曾经接到女人的一封信,告诉他自己有了他的孩子,却要和别人结婚了。猜想对方是在给自己最後的机会,但那时自忖做不到安於柴米油盐的家庭生活,倒不如放她自由,她还更有可能得到幸福。
然而他心知肚明,那种状况下的婚姻并不等於十拿九稳的幸福。如果对方没能死了心惜取眼前人……想起当初年少轻狂欠下的债,这些年来不是没有过愧疚,可若重来一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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