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世界,是笼罩着一层面纱的,可是当那种朦胧的面纱被而今的唐时揭去,所有的一切,清晰到令人颤抖。
心志不坚之修,在望见这一幕之时,只有一种卑微之感;而心志坚强之修,先生渺小卑微之感,而后起星河垂涌之志!
该有的不只是对于外界和更高境界的感慨和敬畏,更该有的,乃是征服!
可那些,都是别人的心思。
唐时安静极了,有仙门,无仙路。
他转身回望一眼,能感受到落到他身上的无数无数目光,无数无数复杂的情感,似乎都抽离出来,又游弋在枢隐星的表面。
他看一眼那东西海半轮月,海雾消散之后露出的虚影之像,佛。
是非……
这是他此行最不定之因,最不舍之情。
唇角微微一勾,唐时不再去看。
古有太上忘情之境,不是已经不再生情,而是情之所钟太深,刻于骨血太深,因而隐没忘却。时时有情而时时无情。有无之间,便是道,便是法。
何为佛?唐时不清楚,因为他既身为人,自无法理解这奇怪的一类。
罢,顺他去。
抬手,唐时风月神笔一点一勾,笔尖轻轻点中门外不远处一颗星辰,拉出一道虚虚的光线,又到了自己脚边,这门里。
虫二宝鉴尽数翻开,随着唐时的心意,飞出一句“星桥铁索开”。
开——星桥!
这枢隐星上,不管是高山还是河流,草木或者鸟兽,仙佛之修或者妖魔之修,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飞出,化作无形流动的气息,涌入唐时笔中!
星月倒垂在海面,半轮月之中岩浆流涌,深蓝的海面之下,隐约透出深红的焰光。
下面无数的石柱,在这一刻崩碎溅落成细小的石块,被汹涌的海底暗流带走,或者坠落在滚烫的岩浆之中。
最中间的石柱,已经有了海水侵蚀的痕迹,莲花印记之上,乃是“是非”二字。
这两字,像是被这一朵佛莲包裹一眼,它是坐在莲台之上的佛。
星桥开之时,这一根石柱也逐渐地崩碎了,细小的裂纹爬满石柱,终于让它轰然倒塌!
石块,如同之前的所有石块一样,崩裂到海水之中。
海上的那垂目执着佛珠的虚影,忽然之间漫射出浅淡的金光,在唐时提笔的瞬间,消弭一空,只化作几道细细的金芒,汇入那虚虚的星桥之中。
原本只是一道虚影的星桥,忽地凝实起来,在唐时面前,接着这仙门,成为一条宽阔的通天大道,横亘于漫天星河、浩浩宇宙之中!
唐时忽地愣住了。
石桥禅的故事,忽然又在脑海之中浮现。
他脚下,一片通天的坦途。
这便是他的仙路,可他唐时——不是仙。
唐时在门前站了许久,海上的虚影已经消失,再也看不见半分的痕迹。
他只能看着自己眼前的星桥,铺展开,像是无数金莲汇聚弥漫成的路途,平稳厚重,带着无限的璀璨和沉寂。
恍惚之间,有一名白衣僧人站在星桥的尽头,合十微笑。
于是,唐时也微微一弯唇,只道一声“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星桥即仙路,登仙之路,自小三千去三十三天,有去无回。
仙路星桥,寻仙问道,不归而已。
火树银花,星桥铁索。
暗尘已随马而去,明月正逐人来。
纵使人间万姓仰头,唐时也不回望一眼。
一挥衣袖,星河漫天,青袍猎猎,已踏月乘风而去。
【结局与番外】
第174章 大结局(上)星主归来
浩瀚的星域,如同一张巨大的棋盘。
星域之中每一星辰,或大或小,或明或暗,都是棋盘上一颗棋子。
遥远的星域边缘,已经虚无透明,似乎就要消散熄灭的东十一天星主虚影,忽然亮了一瞬。
那影子,左手之中摊开着一本书,右手提着一支笔,目光悠远地望向未知的宇宙深处,不知其之所终。
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光亮只是一瞬,然而逐渐地,周围的神光,开始强烈起来。
这样的变动,惊动了整个东十一天星域!
星主归来。
北十一天星域,辅星伽罗,王座中的女人抬头一望,便已经将遥远星域之中的异象收入眼底。
她有如画的眉目,烟云的气质,飘渺的身形,乃是整个北十一天星域之中最强的所在。
西十一天星主已灭,重归十法界;
东十一天星主归来,曰东诗,曰唐时。
而北十一天有北伽罗,曰九回——或可曰,殷姜。
大殿之中,灯影幢幢,暗光落在她脸上,汇成阴阳两色。
“终究还是为他破局而出,倒要看看,是他快,还是我快——武陵道人何在?”
话音方落,一道身背斗笠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王座之下,俯首躬身一拜,只道一声:“属下在。”
“东诗方归星域,你去截杀他。”
“是。”
身背斗笠的渔夫,消失在了殿前,顺着辅星的星桥,已经在去往东十一天的路上。
三十三天,有三大辅星,以星主之称号命名。
宇宙初生之时,混沌之中,清者上扬为天,浊者下沉为地,于是宇宙开而天地生,万物不再处于混沌之中,乃为这三十三天星域。
初时只有天地,后来生出了“人”。
天道左行,为北伽罗;地道右迁,为西王母;人道尚中,为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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