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蛙按住了一个少年,用掌蹼向下狠狠一勒,少年的脖颈便折断了,两只眼睛瞳孔蓦地绽开。青蛙将歪头的少年丢到一侧,继续去抓旁边逃窜的小姑娘。
鸢室仁连忙变出花藤,藤条迅疾爬向前方,用倒刺在青蛙的脚蹼上一扎。青蛙疼得缩回了脚掌。不过他没有放弃,迅速张口伸出一条冷血红舌,眼看着就要将小姑娘卷入口中,鸢室仁的藤条连忙卷住了他的舌头。
鸢室仁大叫道:“你这个疯子!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这些都是大活人,是供奉你的柳果村民!!”
此刻的倪现早已疯魔,哪里能听进鸢室仁的劝告。他向鸢室仁斜睨一眼,自己扭断了舌头,嗤笑道:“放你娘的狗屁。你也是神灵,怎么会感受不到我的神息已经消失?这些根本都是没有性命的傀儡,就算我全杀了,也不会违反律法!”
“我就是要杀了他们!以解我心头之恨!”
倪现竟飞快从喉中长出了一条新的舌头。他大张血口,继续扑着那些手无寸铁的村民。鸢室仁没有办法,只好从身上甩出更多花藤,群魔乱舞似地涌向了这只疯狂的青蛙。
谢升捂着眼睛,黯然道:“他的良心已经被障目蒙蔽了。得想办法让他相信我们。”
青蛙鼓了鼓嘴巴,好像更加气愤了。他的眼里拢聚着许多仇怨,不论见到谁都像是杀父仇人。这时陡然感到全身一紧,肺腑都压卷在了一起。他回头看去,原来花神的藤条已经缠上了他的肚皮,这些藤条上还带着倒刺,即便他自恃蛙身铜墙铁壁刀枪不入,也裹得他难受极了。
鸢室仁仍是神灵,而倪现几乎已经没了神格,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障目身着紫黑蹭跑悬在空中,咧着嘴角嘻嘻笑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他方才一直没有出手,现在看见鸢室仁已经彻底制住了倪现,竟抬手一挥,放出道暗箭,刺伤了一个抱着襁褓婴孩的妇人。
“你莫要添乱!”鸢室仁飞出更多道藤条冲天,想要勒住障目的手,但都被障目躲开了。
“呱咕……咕呱。”青蛙不信命,仍在花藤的缠绕下挣动,且挣动的气力越来越重,像是连这些密密麻麻的倒刺也不顾及了。
谢升双眼尚未恢复,只能凭借鸢室仁一人稳住场面。他不但要应付青蛙,还得应付天上那个难缠的障目。
看见如此多而秘籍的诡异花藤从神庙内蹿出,自然有许多人不敢跑来避难。殊不知,眼下的神庙是留过村内最安全之处。
没想到的是,竟有两个小伙子“不知好歹”地跑来了神庙,他们没多看谢升和鸢室仁一眼,便冲到青蛙石像跟前磕起了头。
受制的倪现疯狂地挣动着身躯。蛙身滑溜,最容易挣脱,鸢室仁的花藤眼看就要捆不住他了。
小伙子们点燃了香,眯起眼睛跪在蒲团上,口中不断念叨“蛙神保佑、蛙神保佑”,接着将燃香放入炉中。
鸢室仁的余光瞄到这股香雾悠悠飘了起来,盘旋着飞到了石像之间,又飘出窗外穿进了青蛙的鼻息。
花藤团团缠绕下,青蛙的身躯明显一顿。
鸢室仁思绪活络,当即叫了出来:“倪现!你感觉到供奉了吗,有村民在供奉你!!”
蛙神怔神半响,徐徐抬起头来,朝天上的障目望去。他看向障目的眼神复杂而沉寂,有疑惑,有怅惘,还有那么一丝的生不如死。
好像在那么一瞬间,障目专程为他设下的“障眼法”全都消失了。他得知了本该知晓的一切。
悬在空中的障目站不住了,他收起了与鸢室仁玩一玩的心思,眉间一凛,直直飞向神庙。
鸢室仁灵光一现——转头对谢升道:“快!谢升,把蛙神雕像毁了!”
既然村民的供奉没有飞到障目身上,就说明此时他已经对神庙和神像有所松懈。也许金钟罩似的防护,已经不存在了。
劈神像对于谢升来说并非是头一遭,他记得神庙内的石像位置,于是高抬起一只手,降下了滚滚雷电。
轰隆一声巨响。
电闪雷鸣从空中直劈而下,亮花了众人的双眼,闪电劈开了神庙的屋顶,坠落在蛙神雕像上。
镀银的蛙神石像轰然碎裂。
障目停下了疾飞而来的身影。
蛙神回头看向那个被雷电击中的神庙,心中漾出了几分苦涩与痛楚,五味杂陈。
幸存的村民们见那只青蛙不再有举动,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跑回了家。
神庙里的那两个小伙子看见这番雷劈的情景,也吓得跑开了。
鸢室仁收回花藤,将谢升从地上搀扶起来:“你怎么样了?”
“说来奇怪,刚刚降下一道雷电,我的眼睛竟然像是突然疏通了一样,现在差不多能看清了。”谢升摘下绢帕,睁开眼睛。
绢帕上面血淋淋一大片,原本的样子都已经看不清。考虑到是鸢室仁的物品,谢升不舍得扔,于是顺手揣入了怀中。
“那就好。”鸢室仁擦了擦他脸上的血,“混乱的情形现在已经被我控制住,蛙神倪现也停了手。”
谢升向窗外望去,看远处时眼前稍有那么一丝模糊:“蛙神知晓了?”
“大概是。”鸢室仁垂下头来,笑得有些疲惫勉强,“活着的村民都逃走了。”
至于死了的,谢升已经看清楚了。他们的尸身都躺在地上,缺胳膊的少腿的,流干了血的,还有折了头的,应有尽有。
倪现的庞大身躯已经缩小到了半人那样高,他停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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